早上廣播的時候,這人也一直在睡,直到現在,就是說,一共三餐,他都沒有去食堂吃東西。
這行為是要被懲罰的。
懲罰的結果麽,之前在二樓電梯裡,謝慍已經見過了。他不由得皺起眉,開始擔心起一個陌生NPC的身體安危。
畢竟這個室友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樣子,每天睡覺,很安靜,也打擾不到他。
萬一因為懲罰,謝慍不得不換室友,來了個不省心的,那就全完蛋了。
根據真實之門在這個副本裡的種種行為,謝慍覺得自己的猜想完全可能付諸現實。
暮色漸漸沉鬱,最後一縷霞光也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病房和走廊的燈光全部自動關閉——斷電了。
夜晚徹底來臨了。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於門外響起,謝慍轉頭凝望,透過病房門板上的玻璃窗口,只見一道手電筒的光芒破開了漆黑的走廊,緊接著,一雙眼睛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玻璃上。
謝慍被嚇了一跳,那雙眼睛的主人看到了他,卻眯起來,似乎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離開,去看下一個病房了。
謝慍可沒傻到覺得這個笑容是友好友善的,他仔細想了下,覺得這副眉眼極其肖似陳島嶼。
他們的主治醫生,正在巡房。
失策了。謝慍心想,如果真的巡房的話,陳島嶼十有八九不會隻來這一次,萬一哪次他們被抓住七點後沒在病房裡……
發現這一點的不止他一個人,手機上,群聊已經拉好,此時消息一條接一條的冒了出來。
【陸采:有巡房,怎麽說?】
【白心雨:沒法說,唯一的方法,趁著現在第一次巡房剛結束,去辦公室或者保安室偷取巡房時間表,這種事絕對有規律的,然後,盡可能的在每次巡房的空隙裡回來,循環往複。】
【陸采:我開始覺得惡心了,七點就來收積分不說,這會兒還來個巡房,我真有點生氣了。】
【陳星星:要不……我是說,或許我們可以等明天白天的時候找到時間表,再開始探索。】
【白心雨:行不通。】
【謝慍:不行。】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發出,謝慍怔了一下,見白心雨沒有下文,便繼續道。
【謝慍:我們今天隻吃了一頓早飯,又累了一整天,現在已經很餓了。明天還不能吃東西,今天還剩一點力氣,到了明天,就真的一點力氣也不剩了。】
【白心雨:而且,你真的覺得今天不出去,明天七點以前你能弄到一千積分?】
【徐煜:唉,我已經開始餓了。】
【白心雨:所以?出發?】
【陸采:噓!別急,我聽到有情況。】
不止是陸采,謝慍也聽到了。
走廊上,腳步聲忽然停下,轉變成了低低的交談聲,那聲音太小,內容實在沒法聽清楚,只能知道陳島嶼是在和誰講話。
旋即,一道腳步聲離開,轉而,另一道腳步聲響起。
不等謝慍從這場變故中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病房的門就倏然從外邊被人給打開了。
謝慍:!
他一驚,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全身肌肉都繃緊。
不過緊接著,站在門邊上的人就讓他重新放松了下來。
男人容貌俊美,神情冷淡,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薄唇微抿,不怒自威。他身高腿長,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身體力行的詮釋了什麽叫做斯文敗類。
謝慍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他忙不迭地下床穿鞋,上前一下子撲進了余溫水的懷裡。
余溫水抱住他的腰,親了親他的唇,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下自己的情況:“我只有晚上才能出來。”
這點謝慍差不多猜到了,他用力抱著余溫水,問候了一句真實之門不一定存在的祖上。
余溫水笑了,帶著他離開了病房。
臨走前,謝慍擔憂的看了眼自己的室友,余溫水順著他的視線望了一眼,滿不在乎道:“別管,那是我用來蒙騙門設置的——”
謝慍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擼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直播機。
余溫水愣住:“這是什麽?”
謝慍小聲和他說了下情況,余溫水道:“所以,現在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這些玩家二十四小時監控?”
謝慍歎道:“差不多吧。”
余溫水摸了摸他的腦袋:“別管了,讓他們知道又怎麽樣,無所謂。”
謝慍一直很佩服余溫水這種天塌下來都一副無關緊要的淡定,更主要的是,他有淡定的資本。
先前一直多少有些不安的心,在見到愛人的瞬間,便定了下來。謝慍拉住余溫水的手,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定下來了,可彈幕已經炸開了鍋。
【臥槽臥槽臥槽是真的余溫水!!天啊長得太帥了!我尖叫!】
【膜拜余神,余神保佑我副本順利通關,道具拿到手軟。】
【拜余神+1】
【所以這個叫謝慍的果然是余哥的小情人?】
【嫉妒!我也想和余哥談戀愛嗚嗚嗚】
【請問誰不想,看到這人耳朵上的耳釘了沒,余哥送的!這可是擁有一次重生機會的極品道具!】
【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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