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時的劍術是父親一手教的,身姿輕盈,柔中帶剛,在江湖中,比起單純的為了殺人,星淵閣的劍術更像是一場表演,是公認的觀賞性最佳。
當然,殺傷力也是最佳。
無形中置人於死地是星淵閣最擅長的伎倆,以至於當段容時閃現到那位高層眼前時,現場根本沒人看清段容時是如何做到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段容時就已經把敵人拿捏在手。
半晌,那高層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大開的折扇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間,只需要輕輕一劃,下一秒就會見血。
高層忍不住蹭著座椅往後縮了縮。
段容時失笑,輕輕抬手,柔軟的扇面不經意地蹭著高層粗糙的皮膚被段容時收回,「唰」的一聲,收扇的動作乾淨利落。
“我的表演完了,謝謝老師。”
高層:“……”
高層趕緊摸摸脖子。
好險腦袋還在。
見狀,午導和李總好不容易才憋住笑,連聲讓段容時退回去。
陸修竹也忍不住想笑,欣喜地望著立在房間中央的段容時。
這一刹那,陸修竹覺得以前的尊主回來了。
看著段容時,陸修竹腦海裡不自覺播放起兒時在星淵閣同段容時一起練劍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們無憂無慮,還不會有人指著他們罵是該死的魔王。
這一刻,時間好像一下子暫停下來,連心臟都要忘記如何跳動。
而門外,透過小窗戶觀賞的宋君屹卻隻覺得心跳快得可怕,從未有過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宋君屹揉揉太陽穴,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
看不見臉,看不清是誰,只能看見他飄逸的身姿在楓葉落下時掃起一片落日的余暉,他在轉瞬即逝的溫柔中優雅得像隻蝴蝶。
蝴蝶揮動翅膀輕盈地飛,飛著飛著便飛到他的眼前,待他回過神來時,蝴蝶已經將劍尖抵在了他的喉嚨。
就在他嗜痛忍不住要往前走一步時,那蝴蝶卻收了劍,彎著雙眸倏地笑了,說堂堂武林小盟主竟然被一個魔王置於這般境地,傳到江湖上一定會是正道們一段難以啟齒恥辱。
當時他說什麽來著?
好像是在說:“但後世可能會覺得我們的感情是一段廣為流傳的佳話。”
他抱住蝴蝶,親他、吻他、抵死纏綿。
“哥,哥你別嚇我啊。”助理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在耳畔炸開,生生扯斷了宋君屹的回憶。
宋君屹睜眼,他正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助理被他嚇得不清,手足無措地蹲在宋君屹身旁,“哥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痛的毛病又犯了?哥,我現在就打電話……”
宋君屹只是問:“我這毛病陳桉告訴你的?”
“不、不是。”助理眼中含淚,“我上崗前做過培訓,得知要來做你的助理,是公司的培訓老師告訴我的,哥,你怎麽樣了?”
“小聲一點,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在這嗎。”宋君屹擺手表示沒事,抬頭一看,乙曉正站在走廊最末端打電話,表情失落,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宋君屹。
乙曉的身高身材與段容時相差無幾,宋君屹失神地望著那抹白色身影,頭又開始痛了。
就在這時,試鏡室的大門被打開。
段容時出現在門口,手裡轉著扇。
很快,門內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李總先驚呼一聲,連忙跑過來詢問,“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宋君屹揚起笑,“已經叫人去買糖了,別擔心,我也馬上就得離開,你們繼續,可別因為我耽擱了。”
段容時的表演已經過了,他再待在這也沒意義。
宋君屹站起身,甩掉腦子裡那隻蝴蝶,踱步下樓。
諸葛淳牧姍姍來遲,正好與宋君屹擦肩而過。
“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情況,可能真是低血糖?”段容時沒等諸葛淳牧開口詢問,笑著搖頭,走到護欄邊。
樓下,宋君屹的出現吸引了大群試鏡者的注意力,膽子大的小年輕們把宋君屹團團圍住,宋君屹也在耐心和他們說話,膽子小的就隻敢站在遠處觀望。
而那位「大牌」晟哥已經在朝宋君屹點頭哈腰,像隻搖尾巴的哈巴狗。
“喏。”諸葛淳牧從褲兜裡摸出一顆糖遞給段容時。
“幹嘛?”段容時皺眉。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裝。”諸葛淳牧把手中的糖遞了遞,“到底是不是他害得星淵閣被圍剿,你心裡不是也一直拿不準主意嗎?”
段容時確實拿不準主意。
如今的宋君屹失憶了,只有宋君屹恢復記憶,一切謎團才會迎刃而解。
段容時接過諸葛淳牧手中的糖果,朝一樓喊一聲。
待宋君屹抬頭看過來,段容時將糖果輕輕一拋,糖果便準確無誤的落入宋君屹手心。
“走吧,回去了。”段容時轉弄折扇。
諸葛淳牧連忙問:“怎麽樣?過了沒?”
“不知道,估計懸。”段容時一哂,“我調戲了某個高層,怕是過不了。”
“調戲?!”諸葛淳牧一驚。
他這小尊主連武林盟主都勾得到手,更別提一個普通經紀公司的高層了……
諸葛淳牧頭疼,這才離眼幾分鍾,怎麽就把人評委調戲了。
諸葛淳牧忙不迭問:“那說淘汰你了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