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還想殺我。”段容時冷笑,一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
那雙眼睛陰鷙無比,連帶著段容時渾身都散發著戾氣,段容時左手還在被吊在半空中,右手攥著鞭子卡在燕飛的脖頸,只要輕輕一收力,鞭子就能在燕飛脖頸處印下一道道鞭痕,不至於皮開肉綻,少說也是破皮。
“想殺我就讓你們……”段容時停頓一下,眼神往一旁微閃,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找誰的身影。
直到眼角余光裡真的出現了宋君屹的影子,段容時滾滾酸澀的喉嚨,把燕飛更往牆上一頂,俯身貼近。
紅色襯得段容時越發妖冶美豔,段容時臉上畫著細小的傷口,唇角微揚時,淒涼凌虐的美感在他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段容時一雙眼睛凝視著燕飛,微微笑著,不動聲色地加重了右手的力度,湊近到燕飛耳畔,輕聲耳語,“讓項池柚來親自殺我。”
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間,燕飛不可自控的張了張嘴,窒息感讓他越發貪婪的攝取新鮮空氣,卻吸入一口肮髒的灰塵。
痛感、窒息感、灰塵在口中肆虐,多種感官下,燕飛甚至覺得他會死在這裡。
不知道什麽時候,段容時終於放手了。
段容時一掃方才的陰戾,咧著唇笑得可愛。“辛苦你了,燕飛哥。”
段容時低頭,右手手掌被粗糙的鞭子弄出一道一道紅痕,並沒破皮,比起這個,還是小臨在他手腕上化的傷妝更加恐怖——那才是皮開肉綻。
看到紅痕,段容時像是意識到什麽,驚慌失措地望向燕飛的脖頸,臉色一變,“完了,我沒有弄疼燕飛哥吧?對不起啊,我入戲太深了,手上沒有控制好力度……”
燕飛蹲在地上捂著脖子死命咳嗽,助理給他喂的水均被他一一吐掉,燕飛驚恐地仰頭,與段容時居高臨下的表情對個正著。
刹那間,燕飛以為自己面前站的仍然是那個輕輕松松就能要他命的魔尊曲一,而不是口口聲聲關心著他的段容時。
“燕飛哥演得真好。”段容時從工作人員手裡遞過濕紙巾,手往燕飛跟前伸了伸,“抱歉啊哥,弄傷了你,我請你吃飯賠罪吧?”
“咳咳咳!”燕飛像聽到鬼故事,慌慌張張擺手,“不、不!不用了!”
“那好吧。”段容時可惜地走遠。
“太棒了啊啊啊!”尹蘇林衝過來拽著段容時的手臂飛快甩,“我、我在後面都被你嚇到了!”
尹蘇林從頭到尾的在緊張段容時的表現,這一趴結束後好半晌才敢去瞧嚴長垣的表情,直到親眼看見嚴長垣微笑著點頭,他懸著的心才落下。
主要是他太怕段容時心態受影響了,網上的事、吳青悅的事,沒有一件是對段容時有利的,他實在害怕段容時會表面上跟他說沒事,而實際上心態已經大崩,萬一演不好又把才在嚴長垣心裡樹立的好印象搞到崩塌就真的糟了。
還好段容時的表現太驚豔了!
“不錯嘛你。”嚴長垣難得心情好,之前要被燕飛氣出來的病也基本治好,“曲一的戲份大多都是難點,今天這場不比那天反抗項池柚那場簡單,沒想到你也能表現得這麽好,演技屬於是突飛猛進了。”
“謝謝嚴導,嚴導太誇張了。”段容時抓抓臉,笑得羞赧,“今天這場戲全是燕飛哥的功勞,還好有燕飛哥在,不然我都沒法入戲了。”
說著,段容時回頭,衝著燕飛彎著雙眸笑。
燕飛跌坐在地,視野裡是段容時溫順的笑容,而就在段容時旁邊,是黑著一整張臉的嚴長垣。
他在向段容時的臉衝動揮鞭的時候就早該想到瞞不過去的,就算瞞過去,只要段容時在嚴導跟前隨便暗示一句,拍了這麽多年戲、見過無數醃臢事的嚴導也能發現端倪,到頭來倒霉的還是他。
要是那鞭子能成功落到段容時臉上,好歹那一時之快他是享受到了的,屆時他受罰也好、挨罵也好,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能接受。
問題是他壓根沒碰到段容時!
不僅沒碰到,甚至還被段容時弄成這幅模樣,嚇成這幅德性!
事後他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
確認這場戲通過後,燕飛被嚴長垣罵了大半個小時。嚴長垣專指著戳燕飛心窩子的話說,嚷嚷著說要不是段容時演技好能撐住這場戲就你那表現你他媽NG;
一萬遍都過不了,燕飛敢怒不敢言,引來好些人圍觀。
而下午補妝時,燕飛還被小臨陰陽怪氣好一針。
晚間,燕飛端著盒飯遠離劇組和小助理在無人的地方生悶氣,沒有攝像頭,燕飛嘴裡的汙言穢語很多。
“他媽的,段容時不就是會裝嗎,個勾八東西。”
小助理早就習慣燕飛的脾氣,鄙夷地往旁邊蹭了蹭,一言不發翻看著手機。
反正燕飛罵人的時候不需要有人回應,他只需要有一個傾聽者就好。
燕飛依然在罵罵咧咧:“還敢跟老子耍心機,他是個什麽東西?Devotion這個團老子一個人就能吊打,他段容時就是個全網黑的爛人,老子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就噴死他了。”
小助理翻手機的動作突然一頓,隨後拇指開始飛快動作,眼底的信息一點一點掃過,小助理瞪大了雙眼。
“不行,老子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我讓他跪下求我!”燕飛咽不下這口氣,“引導粉絲網暴他好了,反正他都被噴成這樣了,我再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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