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沈遂在跟他玩躲貓貓,說著也要藏起來讓沈遂找他。
第27章
這一覺睡得很足,沈遂醒過來時外已天光大振。
窗外雲淡風輕,長在峭壁之中的梅開得正盛,冷香撲鼻。
一道影子在幔帳旁浮動,沈遂這才注意到房內還有其他人。
林淮竹走來,日光在他烏黑的眼珠灑了一把蜜色,他問,“身體好些沒?”
沈遂搖了搖頭,“沒事了。”
休息了一晚,他臉色已恢復如常,因為睡得太久還暈出一層紅潤,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林淮竹說,“我打了水,起來洗臉罷。”
剛睡醒身體還有些疲懶,沈遂一個鯉魚打挺,沒打起來又癱回到床上。
在床上醒了一會兒神,沈遂坐起來穿衣服。
看外面的日頭,現在應當臨近中午,沈遂錯過早飯,好在林淮竹給他備了吃的。
沈遂淨完面,就著一碗木香湯,吃了些糕點果子。
填飽肚子,沈遂才有心思詢問昨夜的事,“昨晚我是不是起了一次夜?”
林淮竹嗯了一聲,嗓音清清淡淡,“我叫醒你喂了一碗清心湯。”
難怪口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清苦味,轉念一想沈遂又覺得不對勁。
沈遂挑起眉峰看著林淮竹,“清心湯是清心丹化的?”
林淮竹眼睛眨也未眨,平和地回視著沈遂,“是清心丹化的,之前哥哥不是說,用溫水化一化,藥效更好麽?”
沈遂張了一下嘴,又苦悶地閉上。
這話他確實說過,不過當時是因為他冒著危險救了林淮竹一命,但對方一分好感都沒給他。
那段時間沈遂故意禁了林淮竹葷腥,還有甜食,天天喂他喝苦不拉幾的湯藥,美名其曰,溫水化過的丹藥性情更溫,效力更佳。
誰知道有一日林淮竹會對付到他身上?
沈遂有苦難言,悶悶地灌了一口清茶。
吃飽喝足之後,沈遂想出去透透氣,順便去看一看藥王谷那個蛇窟。
沈遂放下茶盞,理了一下衣袍,起身相邀林淮竹,“要不要出去轉一轉?”
林淮竹倒是沒拒絕,“好。”
沈遂推開房門,一座小山一樣的人影伏在房旁睡得香甜,門一開他直接倒了下去,嚇沈遂一跳。
秦長須以頭搶地,地板發出咚的脆響,但他卻跟沒事人一樣揉著眼睛,迷瞪瞪睜開。
沈遂又好氣又好笑,“你怎麽睡到這兒了?”
一聽到沈遂的聲音,秦長須立刻清醒,他雙手撐著地,笨拙地爬了起來。
秦長須一站起來,身量足足高了沈遂一個頭,他卻滿臉開心地喊沈遂哥哥。
“哥哥,你醒了?我一直在等你,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秦長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看秦長須身上沾了一點土,沈遂抬手給他拍了拍,“怎麽不進來等?”
身後的林淮竹突然開口,“你還在睡,怕他打擾你,我讓他先回去。”
沈遂不由回頭瞧了他一眼。
林淮竹神色平和沉靜,烏眸雪肌,很漂亮一小孩兒。
沈遂沒多想,只是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將目光再次落到秦長須身上。
秦長須找他無非是玩,反正沈遂閑著也沒事,開口道:“正巧,有一樁活兒要交給你做。”
林淮竹眸底浮出一絲譏誚,不過轉瞬即逝,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一聽有活乾,秦長須亢奮地扒著沈遂胳膊,“我做我做,我最喜歡乾活了,我什麽都能乾。”
沈遂面色突然扭曲,抽著涼氣說,“你先松手,胳膊快斷了。”
秦長須力大無窮,單論力氣的話,谷中很少有人能跟他匹敵。
秦長須忙放開沈遂,咬著手連連後退,面上混雜著愧疚與害怕。
沈遂轉動了一下手肘,毫不在意道:“沒事,要的就是你這一身力氣。”
秦長須很好哄,眼睛蹭地亮起光,“我有的是力氣。”
沈遂在秦長須肩上拍了一下,“很好,那跟我走。”
林淮竹冷眼看著秦長須跟在沈遂身後,圍著沈遂轉來轉去,手舞足蹈地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穿過竹林,走到溪澗旁,沈遂指了一棵高大的楊樹。
沈遂:“你幫我將這棵樹砍下來。”
秦長須手拿開過刃的斧頭,聞言立刻點點頭,走到那棵樹下,揚斧砍了下去。
沈遂本來想趁著秦長須砍樹,跟林淮竹去蛇窟那邊溜達一圈,看能不能觸發原著劇情。
現在他已經不是惡毒炮灰,不會聯合其他人把林淮竹丟進蛇窟。
他不作妖,林淮竹就不會被蛇王咬。
不被蛇王咬,那便無法得到金手指。
這個劇情很重要,林淮竹必須得挨咬,重要到沈遂都想被蛇王咬一口,因為金手指不只是百毒不侵這麽簡單。
沈遂正要邀林淮竹去蛇窟挨咬,只聽見哢嚓一聲斷裂,隨後那棵一人環抱不住的楊樹,竟轟隆倒地。
秦長須站在煙塵滾滾中,毫無心機地衝沈遂傻笑。
“哥哥,我砍好了。”秦長須問,“還砍麽?我把這排都給你砍下來好不好?”
不等沈遂說話,秦長須便勤奮地開工了。
他一斧一個,幾息工夫便砍下四棵,其中一棵足有三四人環抱之粗,但他卻如大刀斬豆腐那般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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