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竹低頭喝了一口甘露,開口道:“嗯,我也差不多。”
沈遂心道,你個小騙子。
林淮竹肯定不止第一層,但他現在還不信任他,再加上複雜的身世,林淮竹才會一直在他面前藏拙。
沈遂沒拆穿林淮竹,翹起的腳尖晃著,“等我們練到第一層好好慶祝一番,讓廚房多做幾個菜,再燉一盅你愛喝的金乳燕湯。”
自那一晚後,林淮竹知道自己不再是林家小少爺,所以來到沈家他一向是給什麽吃什麽,哪怕不合口味也從不挑剔,愛吃的也不會多食。
因此聽到沈遂這番話,林淮竹的眼睫動了一下。
七八歲的孩子自然不會像沈遂這麽心細。
但他不是真的孩子,況且以前還是孤兒院的孩子頭,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頗為豐富。
即便林淮竹比普通孩子難搞了一些,但偶爾還是會露出一點點孩子心性,沈遂能敏銳地捕捉到。
見小寡王不說話,沈遂打了一個哈欠,“走,回去罷,困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這段時間的修煉讓他下盤穩健,腰腹核心強大,就算連續後空翻都能很穩地落地。
林淮竹道了一聲好,跟在沈遂身後出了暗室。
這幾日不用沈遂開口,每次修煉完林淮竹就會跟他回房間,在加著凝髓露的浴桶中舒舒服服泡一個澡。
雖然攻略進度緩慢,但林淮竹已經不排斥跟沈遂有肢體上的接觸。
他們能同浴、共食、抵足而眠,這在沈遂看來也算一種進步。
原著中的林淮竹看似朗月清舉,實際他是一個很獨的人。
清倨不群,孤高而遺世。
這種距離感讓林淮竹如仙如謫,懸於高寒之處受人敬仰膜拜。
沈遂想趁著他還小,沒後來那般孤傲的時候,趕緊填平他倆的距離感,讓對方習慣他在身邊。
泡完澡,沈遂留林淮竹在他房中宿夜。
林淮竹雖然不排斥跟他親近,但也沒多願意,沈遂還以為得費些工夫才能留下林淮竹,沒想到他直接應下了。
這倒是讓沈遂有些愕然,不過總歸是好事。
被褥早已鋪好,沈遂爬上床,林淮竹將燈熄了後也上來了。
沈遂有些困意,卻不想那麽早睡,摸出一冊話本,他撚開一頁紙問林淮竹,“看不看?”
林淮竹‘嗯’了一聲,俯身趴到沈遂旁邊。
沈遂將話本推到他倆中間,又往林淮竹那邊挪了挪,與他擠在一起。
上次沈遂腿受傷後,林淮竹給他買了不少話本回來,這段時間生出不少亂七八糟的事,沈遂也沒時間看。
沈遂舉著照明珠準備看幾個章節就睡,翻了兩頁情節逐漸不對勁起來。
他一目十行往下看了看,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倏地將書頁合上。
林淮竹不明所以地望向沈遂。
沈遂緩了緩神色問,“這是你自己拿的,還是書局掌櫃推給你的?”
林淮竹如實道:“有些是我自己拿的,有些是他說好看。”
沈遂心下了然,將話本丟進荷包中,打哈哈說,“不看了,我們睡罷。”
林淮竹沒怎麽看過話本,不知道話本分淨、全兩種。
淨本都會刪去汙言穢語,以及大量的床幃之事,隻余正經的內容。
要是這本非淨版是書局掌櫃拿給林淮竹的,沈遂非得抽他一頓,讓七歲孩子看這種東西,安的什麽心思?
看林淮竹這樣,這本子應該是他自己拿的,但書局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沒攔。
看到沈遂面上一閃而過的惱火,林淮竹眸色微動。
他問,“怎麽了這書,不好看麽?”
沈遂不禁露出訝異之色,林淮竹並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以往他要說不看了,林淮竹從來不會多問。
無論沈遂說什麽,林淮竹大多都是順從,要麽就是閉口不言。
怕真引起林淮竹好奇,他再偷偷買來看,沈遂給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沈遂:“這本不是修行飛升的,是其他雜書,我不愛看,一點意思都沒有。”
林淮竹沒再多問。
沈遂是真困了,打著哈欠道:“早些睡罷,明日不少事呢。”
上午去學武堂,下午去煉丹房,晚上還要修煉。
沈遂覺得自己重上了一回高三,苦逼得不行。
林淮竹:“嗯。”
等沈遂睡熟後,林淮竹拉遠跟他距離。
借著窗外淺淡的月色,林淮竹定定看著那張平和的睡臉。
不知想到什麽,林淮竹眸色漸深。
-
沈遂比預計的早一日突破第一層。
進步雖小,但沈遂倒是很開心,畢竟小說裡原主這個階段正忙著乾壞事,修為上毫無建樹。
現在沈遂不需要借助旁人的靈力,就能從平地輕輕松松翻上房簷,沉浸式體驗了一把武俠劇裡的輕功。
晚上他跟林淮竹開小灶,很有儀式感的慶祝了一番。
沈遂說話算數地讓廚房燉了金乳燕湯。
這湯極其耗工夫,至少要燉兩個時辰,要熬成粘稠的膠狀,入口即化,鮮美無比。
沈遂喝了兩碗,撐得躺在床上直揉肚皮。
林淮竹一向自律克制,哪怕被沈遂攛掇半天,他也隻比平常多添了半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