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他的傳音符全都給了秦長須,現在想搖人都沒工具搖。
早知道如此,他就應該留一張給自己。
秦老谷主他們這種修為可以千裡傳音,根本不需要借助其他媒介,藥王谷根本沒這玩意,秦長須才覺得新奇。
沈遂想著反正回嶽臨城還能買,腦子一熱全給秦長須了。
正為怎麽回去犯愁時,沈遂忽然想起先前蕭子殊給了他一個傳音的桃符。
對方還欠他一個人情,說只要他遇上危險,可以憑著桃符來救他。
沈遂趕忙從荷包翻出那塊桃符。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桃樹木牌,上面雕刻著沈遂看不懂的符篆銘文。
沈遂盯著桃符看了許久,悲催的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用它。
當時蕭子殊沒說,他也忘記問了,中更是沒有這個情節,沈遂嘗試了好幾種法子都不行。
徒有電話,卻不知道怎麽撥號打出去。
沈遂敲著桃符牌子,一臉懇求,“大哥,我求你顯顯靈可好?我要連麥蕭子殊,蕭-子-殊、千-機-閣、傳-音。”
什麽破桃符連個智能語音功能都沒有。
沈遂憤然將它扔回荷包,苦惱地抓了兩把頭髮。
眼看天就要黑了,沈遂一人在此處過夜多少有點怵,他不能這麽幕天席地待一晚,很容易招來凶獸。
沈遂翻出一柄鏨花金鞘匕首,砍掉了叢林入口的荊棘,走了進去。
林間鬱鬱蔥蔥,樹木重重疊疊連在一起,根莖結著根莖,枝葉雜亂無序,以至於光照性很差。
沈遂沒敢往深處走,選了兩棵合抱的高大樹木,利落地爬了上去。
他現在跟林淮竹一樣百毒不侵,所以不怕被毒蛇蟲蟻咬,他擔心的是晚間覓食的凶獸。
沈遂在身上抹了大量的樹汁,遮掩自己的氣味。
斜陽西下,天徹底黑了下來。
深秋的風寒冷凜冽,伴隨著婆娑的樹影,凶獸的嘶嚎聲令人毛骨悚然。
沈遂藏在繁茂的枝葉下,聽著這一聲聲吼叫,整個頭皮都麻了。
他再次翻出那塊桃符,把自己能想到的指令全部試了一遍,還在上面抹了自己的血,但木牌子毫無反應。
光給他這個破牌子有什麽,他也不會用。
正當沈遂崩潰時,聽到枯樹枝斷裂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踩到了上面。
沈遂立刻屏住呼吸。
那聲音還在繼續,沈遂心如鼓槌,他不由攥緊手中的匕首,後背的冷汗浸透了衣服,被風一吹蝕骨的冷。
短短幾息工夫,沈遂仿佛過了一生那麽久,直到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哥哥。”
起初沈遂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等對方再次開口,他才終於確定那是林淮竹的聲音。
沈遂一下子掀開身上的偽裝,從粗大的枝乾探出半截身子。
蔥鬱的林間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此刻在沈遂眼裡仿佛散發著聖潔的光,他從未如此期待見到林淮竹。
沈遂壓低聲音,朝林淮竹揮了揮手,“我在這兒。”
他投下的影子正好攏在林淮竹身上,林淮竹抬起頭,一直緊蹙的眉峰終於舒展。
怕林淮竹是哪個獸幻化出來的,沈遂頓時露出警惕之色,神情警備地問,“我們坐的那隻禽鳥叫什麽?”
樹下那道影子說,“弦和,但它不是禽鳥,而是青獅,你外公的坐騎。”
暗號對上了,沈遂由警惕轉為喜色,連忙垂下手臂,“上來,這裡有野獸,睡樹上還安全些。”
林淮竹看著那隻朝他伸過來的手,指尖動了動,抬起來放了上去。
沈遂一把攥住,將林淮竹拉到樹梢上。
樹葉嘩嘩作響,沈遂卻沒像方才那麽怕了,畢竟有林淮竹坐鎮,即便遇到凶獸也能化險為夷。
沈遂挪了挪身體,給林淮竹騰出一塊地,然後又用樹葉將他們掩住。
做好掩護,沈遂才有心情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林淮竹解釋,“你的那個小紙人,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原來是這樣。
沈遂著實沒想到紙豆豆有這麽大的用處,不僅可以靠它找到林淮竹,還能讓林淮竹找到自己。沈遂從荷包將紙豆豆放了出來,從破皮的手指擠了一滴血喂它,也算是獎勵了。
喝了血,紙豆豆乖巧地躺在沈遂掌心。
沈遂撓了兩下它的肚皮,忽然想到一件事,轉頭問林淮竹,“你肚子餓不餓,吃過東西沒?”
林淮竹面容隱在黑暗中,沈遂離他這麽近,也只能勉強看清他的五官。
借著淺淺的月光,沈遂才發現林淮竹身上也有許多劃傷,像是樹枝荊棘刺勾出來的。
林淮竹靜靜地搖了搖頭。
沈遂不知道他是不餓,還是沒吃東西,想了想還是遞給他一粒辟谷丸。
“吃罷,裡面還多呢。”沈遂晃了晃手中的荷包。
林淮竹卻問,“還有多少?”
沈遂還真沒數過,他打開荷包,“這瓶子不多了,只有十幾顆,但我記得還有幾瓶。”
他掏出一個青綠色的瓶子,因為光線太暗,湊近仔細看了看瓶身貼的字。
“不是,這是甘露。”
“這個也不是。”
“這是解毒丹、清心丹、凝髓露、駐顏丹、千日醉、還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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