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扭頭問林淮竹,“吃不吃?”
余光瞥見秦長須正直勾勾看著他們,林淮竹眼眸由暗轉明,笑著接了過來。
秦長須眼巴巴看著林淮竹咬了一口,吞了吞口水。
他愛吃甜食,嚴嬤嬤卻管著他不讓他多吃,這些糖果子是秦長須從自己那份中,每日給沈遂留一些,攢了好多天才攢出這些。
秦長須眉眼耷拉著,身子小幅度扭來轉去,頻頻拿眼去瞧林淮竹。
他也想吃。
等沈遂真分給他一塊,秦長須眉眼立刻彎下,高高興興地咬了一大口。
他沒有接過來,就著沈遂伸來的手咬了一口後,推了推沈遂的手說,“哥哥也吃。”
沈遂自小跟一大幫孩子生活,所以沒那麽多講究,吃了另一半,又重新給了秦長須一塊。
秦長須貪吃,雙手捧著那塊糖果子,滿心滿眼都是這塊糕果。
林淮竹攏在袖中的手捏緊,那塊糯米糕便成了一灘爛泥。
沈遂問,“現在谷裡還有人欺負你麽?”
林淮竹搖搖頭,高興地說,“沒有,爺爺打人,他們不敢。”
沈遂正要說什麽,林淮竹忽然沒什麽情緒道:“你外公說,等你醒了去叫他。”
一聽這話秦長須耳朵支棱起來,自告奮勇,“我去我去,我去找爺爺。”
林淮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去罷。”
秦長須仿佛聽到衝鋒的號角,興衝衝地出了房門去找秦老谷主。
沈遂並未察覺到異樣,拿了一塊水晶條吃。
林淮竹:呵-
不消多時,秦長須便跑了進來,“我將爺爺找來了。”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遂,一副期待被誇獎的模樣。
沈遂順著秦長須的期待誇道:“嗯,很棒。”
秦長須笑了起來,倘若有尾巴這個時候早翹起來搖晃了。
林淮竹神色冰涼,看也未看他。
秦老谷主這時走進來,闊步走到床邊,觀沈遂氣色紅潤,呼吸平穩,仿佛不是昏過去,而是好好睡了一覺。
看來一切果然如他所想。
秦老谷主捋了一下胡須,詢問沈遂,“你是不是將那顆舍利吞了?”
經秦老谷主這麽一提醒,沈遂這才想起姬溟陰要殺他時,突然冒出來的金光。
他該不會是覺醒了什麽金手指罷?
沈遂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興奮之色,他點了點頭,“我是吞了。”
秦老谷主笑道:“那舍利在關鍵時刻救了你一命,還助你打通了身體各大經脈,靈根也因此提前長成,此番也算因禍得福。”
沈遂眸子雪亮,“是麽?”
當時姬溟陰要拿走他荷包裡的寶貝,沈遂想著舍利這種寶物很有可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怎麽也不能被姬溟陰拿走。他心一狠,就將那顆高僧留下來的骨頭吞了。
吞的時候沈遂想法很簡單,從上面進來,然後從下面……出來。
誰知道那東西一直沒被那啥出來,沈遂並未多想,因為他也不是主角,所以不曾想過那顆舍利竟與自己融合了。
秦老谷主讓沈遂站起來活動一番,看身體與之前有什麽不同。
沈遂一個躍身翻下床,比之前輕快不少,而且活動時還能感到發熱的靈根。
秦老谷主越瞧越滿意,他這外孫能有此奇遇真是祖上開光。
原以為他需要抱林淮竹的大腿,如今看來靠他自己在修真界闖出一番名堂也不是不可以。
“不錯。”秦老谷主摸著沈遂越發結實的骨骼,“真不錯,頗有我當年之風。”
沈遂:……
這話他聽的太耳熟了,以前他們院長也常這麽說。
凡是沈遂好的那面,院長就往自己身上攬,說什麽像他年輕時候,不好的他就不認了。
想起老院長沈遂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由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見沈遂忽然沉默下來,秦老谷主問,“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沈遂回過神,“沒什麽,我娘與千機閣那位修士怎麽樣了?”
秦老谷主:“放心,你娘沒事,一個時辰前醒了一回,但身體還是有些疲倦又睡了過去,那位修士也是。”
沈遂想著去看看秦紅箏,聞言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人徹底清醒他再過去,省得打擾她休息。
他們說話的時候,林淮竹正在用一方素帕將手中的糕點擦去。
秦長須注意到林淮竹的動作望過來,還未看清林淮竹擦什麽,對方忽然看過來,他嚇得趕緊收回目光,縮了縮脖子。
他有些怕林淮竹,秦長須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
每次他來找沈遂都是乖乖等在門口,因為林淮竹曾告訴他,沈遂在睡覺不要打擾他。
那之後秦長須就不敢敲門了,今日也是這樣,他擔心沈遂想進來,卻被門內的林淮竹斥住了。
對方的聲音不見絲毫凶神惡煞,反而十分冷淡,卻透著不容置喙的肅然,秦長須不敢不聽。直到門內傳來沈遂的聲音,知道沈遂醒了,他才叫了一聲‘哥哥’-
秦老谷主走後,沈遂一轉身就見林淮竹蓋著雙腿半坐著,而秦長須規規矩矩站在床頭。
兩人之間門的氣氛有些奇怪,頗有一種貓鼠同屋的感覺。
林淮竹自然是貓,秦長須是隻比貓體型大了不少的白胖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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