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這段時間門總說奇怪的話,林淮竹時常聽不懂,但可以根據語境猜出他的意思,有些實在古怪,猜也猜不出來。
其實那日他也去了蛇窟,跟在沈遂身後,沒讓他發現。
那條紅蛇從草叢躥出,盯上沈遂時他就在,還聽到了沈遂對那蛇說的話。
林淮竹至今沒想出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金手指是什麽,沈遂不想搶誰的金手指,那人跟他什麽關系?
林淮竹看著床上熟睡那人,眸色晦暗。
他慢慢走過去,俯下身半蹲在床踏板,挑起了沈遂垂落的長發。
沈遂睡得很沉,意識模糊中隱約覺得有人在摸他的頭髮,擰了擰眉睜開了眼。
入目是林淮竹疏朗而精致的眉眼,他手持著一方吸水巾帕,正垂著眸給他擦濕發。
沈遂一臉恍惚,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隨即閉上了眼。幾息後,他又猛地睜開。
看看林淮竹,再看看他手中的帕子以及自己的頭髮,沈遂露出懷疑之色。
小狼崽子這麽乖,莫不是被人奪舍了?
不然這是唱的哪一出,他怎麽看不懂了?
沈遂猶疑地開口問,“你這是?”
燈燭被窗外的秋風吹得搖曳,光線在林淮竹漆黑的眼眸如水波一般流轉。
林淮竹抬起頭,緩緩露出一個溫和笑意,他道:“舉手之勞。”
大半夜不睡覺給他擦頭髮是舉手之勞?
那他可太喜歡林淮竹舉的這個手了,以後務必多舉一舉。
沈遂一臉欣慰,“還是懷懷體貼。”
見沈遂笑了,林淮竹反倒不怎麽開懷了。
還是他貼心,這個‘還’意味著他被拿去和其他人比較,最終沈遂得出‘還是他體貼’的結論。
呵。
有人專門給他擦頭髮,沈遂不用擔心自己這麽睡會落枕了,他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
似睡非睡的迷糊間門,沈遂聽見林淮竹用一種極其舒緩輕和的聲音問,“秦長須今年多大?”
沈遂打著瞌睡,含混道:“十四。”
林淮竹動作輕柔地擦著沈遂髮根,“那誰是金手指?”
半晌沒聽到沈遂回復,林淮竹再次抬頭,人已經睡著了,因為睡姿不好還打起了小呼嚕。
看著那張睡得毫無防備的臉,林淮竹眸色幽暗深沉。
片刻後林淮竹收回目光,換了一條乾巾帕將沈遂的發擦乾。
連續泡了好幾日水,沈遂的長發不如先前那樣烏澤,林淮竹拿銀梳梳順,然後抽出一條黑色的滌帶將長發束住,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打完林淮竹看了一會兒,拆開又重新系上。
這次一口氣打了三四個結,都是死結-
隔日早上沈遂解頭髮的時候費了老鼻子勁兒,不單純是因為系的是死結。
沈遂有理由懷疑林淮竹這倒霉孩子蓄意報復,死結就算了,每個死結都纏著一綹頭髮,他想強行拆都不行。
這死孩子!
大概是怕他興師問罪,沈遂醒來就沒見林淮竹。林淮竹起得早,便去膳堂將早飯端了回來,一進門就見沈遂翹著腿,臭著臉,頭髮亂如雞窩地仰在貴妃榻上。
“回來了?”沈遂露出陰森白牙。
不知為什麽看沈遂這樣,林淮竹莫名覺得順眼,比他往日含著笑,遊刃有余的‘舉手之勞’討喜多了。
好感值+1.
沈遂:哈???
因為林淮竹這突如其來的好感加分,原本的質問卡到喉間門。
給分的評判標準到底是什麽?
沈遂唇瓣蠕動了兩下,最後咽下到嘴邊的指責,把腦袋朝林淮竹伸了過去,癱著臉說,“給我解開。”
林淮竹放下手中的早膳,走過去一個一個解開昨晚親手系上的死結。
沈遂早餓了,匆匆洗了手,顧不上綁頭髮開始用早飯。
一口粥下去,燙得他舌頭卷了一下,沈遂也沒在意,喝了一口茶繼續吃。
林淮竹立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沈遂招呼他,“過來吃飯,站那兒幹什麽?”
林淮竹這才走了過去,坐到沈遂對面。
一早林淮竹就給他漲了分,看樣子心情不錯,沈遂試探性地給他夾了一個水晶蝦餃。
林淮竹沒說什麽,夾起來默默放進口中。
好感一分未動。
沈遂在心裡歎息一口,老實吃自己的飯。
林淮竹抬手在沈遂盤碟放了一塊金玉炸糕。
難得小兔崽子投桃報李,沈遂咬了一大口,“嗯,味道不錯,謝了。”
林淮竹溫和一笑,“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沈遂挑了挑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最近小崽子說這個詞有些頻繁。!
第29章
那之後一連好幾日,林淮竹仍舊將“舉手之勞”掛在嘴邊,且每次都是在幫了沈遂忙後說。
雖然覺得怪怪的,但沈遂並沒有深想,隻當那是林淮竹新晉的口頭禪。
誰還沒個口癖?
自那晚高燒不止後,沈遂逐漸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先是五感變得更敏銳,後來他漸漸能感受到靈氣在周身運轉。
先前只有在修煉時,或者是靈力極其充沛的情況下,才能感受到靈力。
如今哪怕靈力再稀薄,沈遂也能敏銳地捕捉到。
看來他的靈根真的覺醒了,修煉的進度也比往日快上許多,就像武俠裡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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