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他吃醋下去,沈遂認真解釋,“先前那些是我胡謅的,隻想你有活下來的動力,我對慕畫容根本沒那個意思。”
林淮竹垂了垂眼,“是麽?”
“當然。”沈遂蜻蜓點水地吻了林淮竹一下,凝視著他的眼眸道:“等你好了,我陪你回無雙城那間院子。”
林淮竹眸裡漾出一絲笑意,他很輕地嗯了一聲。
看出他的疲憊,沈遂說,“累了就睡罷,我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林淮竹這才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沈遂看著滿身是傷的林淮竹,還是沒忍心告訴他,他到底傷得有多重,日後甚至可能不能再拿劍修煉了。
林淮竹原本是一個可以在仙門呼風喚雨的大佬,如今為了他變成這幅模樣,沈遂又心疼又難受。
他希望林淮竹的主角光環能繼續發揮作用,再創造出一個奇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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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辰的光灑到沈遂身上,他靜靜守著睡過去的林淮竹。
為了能讓林淮竹睡得舒服一些,沈遂用靈力幫他助眠。
他的體力如今還是沒有恢復,隻用了一些便覺得靈核開始痛,沈遂喂了自己一顆丹藥。
一直到晌午林淮竹都沒醒來,倒是一早消失的雲階回來了。
他身上穿著粗布衣服,半白的長發用一根木簪束著,那雙跟林淮竹肖像的眸不似往日的渾濁,流出閱盡千帆的淡然。
雖然知道雲階的身份,但此刻沈遂不得不演,除林淮竹以外他不想將穿越之事告訴第二人。
沈遂起身遲疑道:“前輩,是您救了我們?”
雲階明顯恢復了神智,他並不好糊弄,直視著沈遂道:“你先前就知我是誰,說罷,你到底什麽人?”
雲階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見他有之前的記憶,沈遂倒也沒有隱瞞。
“晚輩名叫沈遂,家母是藥王谷的嫡女秦紅箏,我曾聽我外公說起過您,知道您有六指。”
“在破廟看到前輩時我便有了這個猜測,之後您出現我們院中,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所以才以酒引誘前輩,但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弄清楚您是不是外公的那位好友。”
聽到沈遂是秦老谷主的外孫,雲階並沒有太意外,因為他入魔前曾將雲家的一門功法交給他。
這門功法只有他們雲家的血脈才能修煉,而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青年,用的便是這門功法。
能給他功法的只有自己當初托付那人,只是這個人……
雲階深深看了一眼林淮竹,緩聲問沈遂,“那他是?”
沈遂直言不諱,“他是您的外孫。”
雲階身體微微一僵,雖早有這個猜測,但親口聽到心神還是狠狠一蕩。
“那他……”雲階開口又問,不曾想一張口聲音竟啞得不像話,“他母親呢?”
沈遂三言兩語解釋清林淮竹的身世,包括他為什麽會自幼長在藥王谷。
不過沈遂這個版本很委婉,沒有告訴雲階他女兒被林家兄弟囚禁在暗室做爐鼎,隻說她是生下林淮竹沒幾年病死的。
禍首們都死了,真相只會讓生者痛苦。
而且就算要告訴雲階真相,那也該是林淮竹,而不是從他口中。
看著眼前這個唯一的血脈至親,雲階顫著唇歎道:“我又來晚了。”
當初他的霜兒被人擄走時,他就沒有及時救她,如今他又沒有及時救下霜兒的孩子。
雲階自責難當,他要是早點清醒就好了,或許能為自己的外孫擋下這一劫。
沈遂聽了心裡也十分難受,但這事不能怪雲階。
壓下喉間的酸澀,沈遂開口勸道:“您來的已經很及時了,等淮竹好一點我們就啟程回藥王谷,我外公一定能治好他。”
雲階是看到林淮竹誅殺重九樓起的劍陣才趕過來的。
雖然隔得很遠,但霜降原是雲階的佩劍,感到那股微弱的劍氣他便知道大概方位。
當初闖進沈遂跟林淮竹住的那個院子,他就是追尋著霜降的劍氣而來。
只是那時雲階還沒完全清明,找到他倆的住所又忘了前塵往事,喝光沈遂的酒他稀裡糊塗就走了。
等他再回去的時候,那院子落了鎖,裡面的人也離開了。
雲階看到了信,在去靈霄峰的路上又糊塗了。
就這麽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倒是誤打誤撞再次跟他們相遇,還救下了他倆。
沈遂問,“以淮竹如今的情況,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啟程?”
雲階說,“他現在的經脈全斷,得等我為他疏通全身。”
沈遂擔憂,“那淮竹身上還有魔氣麽?先前重九樓奪舍了他的身體,那魔頭會不會再蘇醒?”
雲階看著昏睡的林淮竹,略微搖頭,“他的靈核都碎了,既沒有靈力也沒有魔氣。”
聽到這話沈遂也不知該喜還是憂。
雲階說的疏通並不是能治好林淮竹,只是相當於將他的斷骨重新接好,至於日後能不能修煉還是未知數。
疏通的過程複雜而艱辛,饒是雲階都不敢大意,且過程極其痛苦。
沈遂不敢分他倆的心,在雲階幫林淮竹疏通時他就會到破廟外守著。
眼看著太陽落山,一臉疲憊的雲階才從裡面走出來,對沈遂道:“你給他擦擦身子罷。”
沈遂聞言道了一聲好,便迫不及待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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