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術走了進去,穿過外間,繞過一個山水屏風,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沈遂。
“師兄。”沈遂動了動身體要坐起來。
見沈遂肩上傷口有崩開之嫌,銀術開口道:“不用講這虛禮,你沒事罷?”
沈遂疼痛神經不敏感,身體倒不是很痛,就是靈力虧耗的太多,腦仁一抽一抽的難受。
“還好,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沈遂舔了一下乾澀的唇,“坐,師兄。”
見沈遂精神還不錯,銀術放下心,“不必了,你沒事那我便走了,等你好了,我們也比一場。”
沈遂哭笑不得,“你這麽一說,我都不想身體趕快變好了。”
銀術不解,“為何?”
沈遂煞有其事道:“因為不想再被劍捅。”
銀術沒聽出沈遂在玩笑,“我們點到為止。”
頓了一下,銀術又補充句,“私下點到為止,在試煉台上難免會有磕碰。”
沈遂:“……好。”
銀術:“你好好休息,希望我們第三輪能遇上。”
沈遂:“……好。”
等銀術離開,沈遂窩床上長歎一口氣,明貶暗褒,“實力太好也是一件禍事,都想找我挑戰,哎,真累。”
林淮竹沒說話,從荷包取出藥王谷的丹藥喂給沈遂,然後掀開他身上的薄被給他上藥。
沈遂歪在枕頭上,看著林淮竹利落地處理傷口。
肩上的傷最重,被凌道卿的飛雪刺穿而過,骨頭都傷了。
哪怕他痛感遲鈍,林淮竹上藥時都忍不住冒汗。
幸虧凌道卿靈力不足,要不然這戰他必輸無疑。
沈遂別過頭,不願看血肉模糊的地方,正咬著牙關忍痛時,林淮竹的手遞過來一粒東西。
沈遂以為是丹藥,沒多想張口吞了。
入口是甜的,沈遂用舌尖舔了舔,居然是糖,他詫異看向林淮竹。
林淮竹並未看他,將沾血的手帕放進水盆,洗淨後給他擦拭著身上的血。
沈遂含著糖,病懨懨合上眼睛。
沈遂身上有二十幾處傷口,等林淮竹一一清洗,上完藥已是半個多時辰後的事了。
一抬眸,沈遂睡著了。
林淮竹凝視那張略微疲倦的病容,抬起手,指肚撫過沈遂的眉與眼,然後在他眼尾落了一個吻。
-《當我穿成綠茶男主的死對頭》,牢記網址:m.1.這一覺沈遂睡得又累又沉,醒來時已經到了後半夜,他是被餓醒的。
林淮竹還未睡,或者說是睡得不沉,沈遂一動他就睜開了眼。
林淮竹坐起來,“是餓了麽?”
沈遂有氣無力看著他,而後揚唇一笑,“你怕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林淮竹下床給沈遂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出房間,再回來時手上端著一盅江瑤清羹、清炒茭白、藕鮓,還有一碟蘿卜糕。
清羹跟蘿卜糕都不是流雲峰的菜式,沈遂眉峰一挑,“這是哪來的?”
林淮竹說,“今日有人下峰,我托他們帶的。”
沈遂上下打量林淮竹一番,怎舌道:“可以啊林懷懷,短短日子居然積攢了不少人脈,還知道每日誰會下峰。”
而且還是在他眼皮底子,他都不知道林淮竹啥時候認識的這些人。
林淮竹將碗碟放下,垂眸不重不輕道:“不比哥哥。”
“什麽不比我?”沈遂拿湯匙舀了一杓江瑤清羹,味道不如剛出鍋時鮮美,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見林淮竹遞過來一物件,沈遂抬眸納悶看過去,“這是什麽?”
林淮竹道:“銀術師兄送來的藥。”
沈遂自詡半個神醫,看到別人家的藥自然要品評一番。
抬手去拿,林淮竹忽然合住手掌,再張開時裡面已經空無一物。
沈遂瞅了他一眼,吐槽道:“你賣戲法的?”
林淮竹垂眸不言,也沒再讓沈遂看那瓶藥。
沈遂沒太在意,埋首開始填肚皮。
等吃飽喝足他滿足喟歎時,卻見林淮竹悠悠然取出一包東西。
剝開兩層荷葉,露出一隻油汪汪,烤得焦黃的九珍鴨。
沈遂面色一黑,“你不早拿出來,我都吃飽了。”
林淮竹不疾不徐道:“不是給你買的,我自己吃。”
沈遂:……
沈遂眼睜睜看著林淮竹光明正大獨食,對方還美名其曰,他有傷在身,不能吃油膩之物。
小時候沈遂也用過這招,沒想到風水竟輪流轉了。
這小混蛋!
林淮竹食的不多,將剩下的包好放回荷包,莞爾溫和道:“時辰不早了。”
沈遂木然看了他一眼,沒理。
林淮竹脾氣很好,耐心又提醒一遍,“該睡了。”
沈遂憤然上床,將自己埋進被窩。
林淮竹看著背過身的沈遂,沉默地將燈吹滅,然後走上床。
-
林淮竹連水兩輪,到第三輪比試才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銀術。
沈遂肩上的傷還沒好,但有熱鬧看他還是帶傷觀賽。
銀術的劍名曰泠滄,是十六歲那年他父母親手鑄造。
起劍時如清風過山崗,明月照大地,劍光皎皎,取輕、巧兩字。
林淮竹的衣發被劍氣吹亂,碎發之下的黑眸冷湛湛,仿佛剔透琉璃。
沈遂每日都跟林淮竹練劍,他一個起手式沈遂就知道他有沒有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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