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笑了,掰了半塊饅頭,吹得稍微涼了一些再從中間掰開,撕下一大塊雞肉夾到裡面。
沈遂遞給沈溫,“吃吧。”
沈溫怯怯又喜悅地接了過來。
沈遂將剩下那半饅頭塞給了林淮竹,“別光吃肉,像他這樣夾著饅頭吃,不然消化不了。”
確定林淮竹不會把饅頭扔出去,沈遂出去把幸幸拉了過來。
還剩下半個雞腿,沈遂撕著肉喂給幸幸,然後再喂一口饅頭。
見沈遂沒吃,沈溫舉著饅頭湊到他面前,“哥哥,吃,吃肉。”
沈遂笑著又推給了他,“我吃了,你吃吧。”
沈溫跟幸幸年紀不大,飯量也不大,怕他倆積食沈遂不敢多喂。
等他倆都吃飽了,沈遂才將剩下那點雞腿肉啃了。
等他抬起頭,林淮竹那雙黑黢黢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看著他,沈遂一愣。
見林淮竹手裡的雞腿跟饅頭快吃完了,沈遂問,“吃飽了嗎?現在應該還有米湯,要不要喝一碗?”
林淮竹看著他不說話。
沈遂也不生氣,只是說,“以後不要浪費糧食,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吃不飽。”
這話是他們院長常掛在嘴邊的,沈遂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林淮竹不吃飯很有可能是因為挑食,覺得孤兒院的飯菜不好。
教育完林淮竹珍惜糧食,沈遂沒過多嘮叨,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帶著兩個小的走了。
去食堂吃了飯,沈遂回來開始寫作業。
孤兒院熄燈時間早,一般八點半就會催促大家睡覺。
離熄燈還有一個多小時,這個時間點孤兒院的孩子們會守在電視旁看少兒頻道。
沈遂寫完作業也會去看,今天他倒是沒著急去,給林淮竹打了一盆熱水擦澡。
“我去看電視了,你洗完要也想看就過來。”說完沈遂走了。
聽著他逐漸遠去的腳步,林淮竹看著那盆冒著熱氣的水,最終還是從床上下來。
-
自那天晚上後,林淮竹倒是沒再自己餓自己,只是吃得不多。
沈遂發現他嘴很挑,菜炒的不合心意了,寧可乾啃饅頭也絕不夾一口菜。
沈遂忍不住吐槽他,“你這樣的要是一直待在我們孤兒院,估計得餓成竹竿。”
林淮竹不理他。
在孤兒院待了一多星期,警方那邊還是沒查到林淮竹父母的相關訊息,只能繼續留在這裡。
林淮竹雖然孤僻不愛跟人交談,但比幸幸的情況要好很多,起碼能自己照顧自己。
逐漸適應孤兒院的生活,林淮竹學會自己去食堂吃飯,自己打水洗漱。
沈遂發現他不僅挑食,還非常愛乾淨,自從他來了熱水的用量都增加不少。
因為林淮竹不喜歡擦澡,他喜歡洗澡,奈何這裡條件太艱苦。
雖然他還是不喜歡理人,但已經有房間另一半主人的意識。
一直以來內務都是沈遂自己收拾,這幾天林淮竹潔癖發作處處看不慣,開始自己打掃衛生。
每次放學回來,沈遂都能在院子裡的晾衣繩看到他們屋裡的東西。
有時候是窗簾,有時候是床單被罩,有時候是沈遂的衣服。
林淮竹給沈遂洗衣服當然不是示好,而是他倆身高相仿,所以林淮竹這段時間一直穿沈遂的衣服。
以前林淮竹沒乾過這種活,但對一個輕微強迫症來說,乾不好那就花很時間乾好。
貼身衣服沈遂這個年紀能自己洗,床單被罩這種大件孤兒院的人會幫忙洗。
只是林淮竹不樂意讓他們碰,所以自己化身家務小能手。
在孤兒院其他人眼裡這是不好相處,沈遂卻覺得這臭小子越改越好,孺子可教。
畢竟他是既得利益者,自然看林淮竹很順眼。
見林淮竹整日悶在房間不出門,周六日沈遂帶幸幸去外面寫生,軟磨硬泡也將他帶去了。
孤兒院在後山種了不少果蔬,他們這些孩子經常來這裡玩。
因為至今沒發生過危險,所以孤兒院的人也很少管他們。
沈遂是認定林淮竹跟幸幸一樣有孤僻症,上了山後給了他幾張紙跟兩根畫筆,讓他畫著玩兒。
林淮竹倒是沒拒絕。
看他跟幸幸都安安靜靜拿著畫筆跟畫紙,沈遂放下心開始寫作業。
半個多小時後沈遂搞定所有作業,他扭著身體伸了個懶腰。
沈遂走到梳著兩個羊角小辮的幸幸旁邊,看她畫了一堆抽象的東西,色彩看起來倒是很鮮明。
不少人都說她有畫畫天賦,以沈遂的藝術細胞他是真沒看出來。
說是寫生,但小家夥從來沒看過這裡的風景,只是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畫畫。
沈遂都習慣她這亂七八糟的畫風了,看了一眼又轉悠到林淮竹那兒。
林淮竹的畫倒是驚到沈遂了,“你學過畫畫?”
在沈遂看來林淮竹比幸幸畫的好,至少一眼能看出他在畫什麽。
紙張只有半張面部輪廓,看著熟悉的眉跟眼,沈遂樂了,“你這是在畫我?”
林淮竹沒理他,提著畫筆在紙上描繪。
沈遂也不覺尷尬,反而有點開心。
他長這麽大別說是畫像,在沈遂記憶裡他甚至都沒有拍過照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