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五點,現在都已經快六點了。言文足足等了有一個小時,卻一句抱怨都沒有。
聽那小心翼翼的語氣,倒像自己才是那個遲到的人。
“你一直都等在這裡嗎?”現在雖說十月份了,但氣溫還是蠻高的,肯定不如店內涼快。
粟葉暗歎,這四號小可憐,也太乖了吧。
拉住言文的手,粟葉笑,“想吃什麽,作為賠罪,我今天請你大吃一頓。”
突然被拉住手,言文一僵。但不反抗,乖乖跟著粟葉進了店。
牽住他的那隻手就跟幾日前一樣,微涼卻柔軟,給人說不出的依戀感。
也許是因為這隻手將自己從懸崖的邊緣扯了回來,還緊緊握住他不放,
言文咬唇,小心再小心地輕輕回握。
今天......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看見了青年,他好像都沒有那麽難過了。
進了包廂,粟葉見言文沒有點菜的意思,也不逼人,自己將估摸著對方愛吃的菜都點了一遍。
至於他自己,什麽都愛吃。
言文悄悄看向粟葉,青年正在倒茶,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茶杯,指尖圓潤。
那張精致的臉總是掛著淺淺的幾分笑意,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人皺起眉頭。
傍晚的夕陽透過窗戶灑進來幾縷,照在青年身上,將那原本鴉黑的微卷發絲都染上了金色光芒。
漂亮得像是一幅畫。
他畫得畫像根本不及眼前這一幕的萬分之一。
“喝茶。”
那茶杯被放在了自己的眼前,言文一驚,慌忙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生怕自己偷看的舉動被發現了。
結果喝得太急,茶水嗆進了氣管,言文控制不住咳嗽起來。
粟葉一怔,對方有這麽渴嗎,急成這樣。
估計是等他等太久了,難怪說話的時候嗓子有些乾啞。
抬手替人拍背順氣,視線落在那過長的額發上。
那額發完完全全遮住了眼睛,一直到鼻梁。
也就言文樣貌可愛,不然活脫脫就是一個非主流。
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撩起了那額發。
光芒沒有了發絲的遮擋,肆無忌憚地照進眸中。言文一顫,慌忙將頭垂得越發低。
然而來不及了,粟葉已經清楚地看見了對方泛紅到幾近紅腫的眼眶。
這分明就是哭過,怪不得嗓子是啞的。
甚至,那白皙飽滿的額角還有一道小口子,像是磕碰出來的,已經出現了淤青。
粟葉的神情沉了下來,“發生什麽了?”
言文咬唇不語。
粟葉皺眉,“是不是那幾個吸血鬼又欺負你了?”
該死的,真想直接弄死那幾個他任務路上的絆腳石。
“不,不是的。”言文依舊低著頭,額發沒有了支撐,重新散落,擋住了他的神情。
“跟父親他們沒有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的確跟言志廣幾人沒有關系,幾人最近對言文的態度都挺好的。
但是這傷又確實是旁人造成的。
粟葉又問了好幾遍,言文都不肯說。軟綿綿沒脾氣,卻愣是不張嘴。
“這小可憐怎麽這麽倔。”粟葉無奈。
【只是不想給宿主你添麻煩吧。】系統也無奈。
“那怎麽行,要是總一個人憋著,指不定哪天又想不開去跳樓了。”粟葉抿唇,“看我換個路數。”
既然溫柔的慈父式詢問不成,就只能當一回嚴父了。
“砰!”
粟葉一掌拍上桌面,冷著臉,就連聲音也變得硬邦邦,“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卻什麽事情都瞞著我,明明平時在手機上聊得好好的,有意思嗎?”
“哪有朋友這樣的,我真受不了了。”
說完這話,粟葉站起來冷冷看著言文,眉眼間滿是不耐。
對方似乎是被他嚇到了,怔怔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而兩人對峙了半晌,粟葉再次不耐煩地一推椅子,“你不樂意說就算了,我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粟葉轉身就走。
三;
二;
一;
同時粟葉在心裡倒數,就等著對方來挽留他,然後把發生了什麽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
結果他一隻腳都邁出包廂了,言文還是沒有喊住他,更別說來拉他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粟葉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一離開包廂,粟葉猛地轉身扒上門縫,弓著腰偷偷摸摸往裡面看。
正巧這時送菜的服務員端著菜過來了,兩人面面相覷。
畫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那個,麻煩你把盤子放外面就行了,我一會兒自己端進去,其他的菜也是,謝謝。”粟葉弱弱用氣音道。
“......好的。”服務員一臉複雜,也用氣音回道。
迷茫地抓了抓頭髮,服務員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看不懂現在年輕人都是玩得些什麽了。
「宿主你在做什麽啊?」系統覺得自己還是跟不上宿主的腦回路了,完全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像變態一樣扒門縫。
“你懂什麽,我剛才發這麽大火,要是突然回去,不就暴露了是演戲的嘛。”
“那四號肯定更不會跟我說遇到了什麽事情了。”
所以他要靜待時機,先觀察一下,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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