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吃瓜群眾力量無窮,為了看熱鬧,睡眠算什麽,完全可以犧牲掉!
薑玉成一邊說話,還一邊極為熟稔的掏了袋瓜子出來,順手分給蘇懋一大半:“衝著你昨夜分析,凶手只有西側行動方位路線,符合時間位置的,只有一個小偏殿,我尋思一路解決了,讓人把嫌疑人也叫到了那裡,正好一起看看。”
徐昆雄:……
好好的郡王爺,偏偏長了張嘴!
你這麽胡亂上躥下跳你娘知道……長公主還真知道。
那你長這麽大沒被打死……哦,長公主慣的。
徐昆雄面無表情。
左右兩個,一個身份高貴惹不起,只能陪笑臉這樣子,一個小王八蛋運氣好,每回想懟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昆雄只能暫歎自己倒霉——咱們走著瞧!
三人一同走,很快到了地方。
這個偏殿就很有意思了。
距離廢太子的奉和宮不遠,距離其它諸宮殿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位置偏僻的巧妙,面積也不大,給任何一位後妃都不合適,但做宮人們中間歇腳非常合適。
皇宮太大,宮人們伺候主子跑來跑去,如果不是那麽急的差事,總得想辦法讓自己也緩一緩,不然怎麽有體力伺候主子不是?這來往送東西的,端不住,中間也得停一停,別的倒好說,冰這個東西可是怕曬太陽的,要歇,就得尋個足夠方便的地方,順便扣點冰出來給自己享受,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冰這種東西,總得有損耗麽。
蘇懋視線滑過殿內幾個空盆,落在門窗之上,唇角微勾,露出小虎牙。
薑玉成給他扇扇子:“如何,看出什麽了?”
蘇懋意味深長:“皇宮大內若有夜賊,肯定很喜歡這裡。”
薑玉成:“何解?”
“你看這裡的門窗,”蘇懋伸手指了指,“可瞧出什麽?”
薑玉成扇柄抵著下巴,認真瞧了瞧,眼睛一亮:“門朝南,東西北牆皆有窗,以屏風隔扇相阻,看起來不太大,實則別有空間——要是有心思的人做了什麽計劃,很容易悄無聲息的跑掉啊!”
“咦?”
蘇懋移開桌邊圈椅,蹲下來細看:“這裡有血跡。”
薑玉成也蹲到他旁邊,眼睛睜圓:“真的有!”
血跡非常明顯,就在椅子腳和地板的接觸面,明顯被擦拭清理過,周邊很乾淨,隻椅子腳殘留了一些。
蘇懋退後,傾低身體,側臉幾乎貼著地板,觀察擦拭清理過的范圍:“……有人在這裡受過傷?”
不算大,看上去血量有限,所以是衝突,爭執……打架?
薑玉成:“可是昨晚死者身上並無傷口……”
何止沒有傷口,連血跡都沒有。
蘇懋仔細觀察過殘留血跡,站起來,拍拍手:“行了,請嫌疑人進來,給我們解釋解釋吧。”
薑玉成剛想問怎麽就篤定別人會解釋這個,一看進殿太監手上包扎的繃帶,就閉了嘴。
一行三人進殿,前面兩個是太監,年紀看起來都不太大,一個二十左右,一個十六七,年長的走在前面,身上衣服款式略有不同,袖口衣角有銀線刺繡,一看就是品級略高。
走在最後的人著侍衛服,修眉長眼,肩背筆挺,兩腿修長,從站姿上看就有股不俗氣質,就是似乎沉默寡言了些。
三人站定,徐昆雄看向薑玉成。
這裡小郡王身份最高,問話最合適。
小郡王掏出蜜餞,眼刀子過去——沒見我正忙著呢?沒空!
徐昆雄便看向蘇懋。
他也不想請示一個來路不明的小王八蛋,但誰叫小郡王現在跟人親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蘇懋笑眯眯從薑玉成手裡拿過幾顆蜜餞,顧自啃著,意思很明顯——我也忙著呢,沒空。
徐昆雄心裡哼了一聲,算你懂事。
他正了正頭冠,相當矜持地上前,正對著領頭太監:“說說吧吳永旺,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薑玉成拉了拉蘇懋袖子,湊過去耳語:“你給這姓徐的抖威風的機會,他也不會謝你。”
“怕什麽,”蘇懋理直氣壯,“我有小郡王您呢。”
薑玉成噗的笑了,生怕笑的太大影響氣氛,還拿了扇子遮,比蘇懋還理直氣壯:“那是,不是跟你吹,我身邊的人,沒有過的不好的!就是少有人慧眼,願意往我身邊來。”
要麽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喜歡的別人不喜歡,別人還要勸他不要玩物喪志;要麽被家裡人管束著,這個不可以,那個不能做,放不開,無趣的緊;要麽只會吹捧諂媚,有什麽意思?
可見高山流水,知音難覓,他現在可算懂了,為什麽伯牙要有子期,這個蘇內侍好玩,說話也有趣,可為知己啊!
袖口繡銀的太監吳永旺撐著受傷的右手,很是無辜:“徐副門正此話何解?昨晚什麽怎麽回事?”
徐昆雄冷笑一聲:“別跟我說,昨晚死了人,你不知道,”他視線下移,盯著對方受傷的手,話音意味深長,“你這手,傷的很是時候啊。”
吳永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咱們宮人前前後後的跑,有多忙,您是知道的,這偶有疏漏,不小心傷到自己,並不鮮見。”
說著話,他淺歎一聲,似有些懊悔:“忙時情緒不好,偶也會傷到別人自尊心,若咱家知道那王高會因此承受不住,跑去自殺,定不會那般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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