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天晚上蘇懋睡的不錯, 好歹是有了收獲, 過了最難的那一段,只要找到了想找到的東西,破案可期!
他不但睡得好,夢做的也好,夢中太子溫柔極了,不但沒有陰陽怪氣的調侃他,還噓寒問暖,給他端茶,給他倒水,還問他魯班鎖好不好玩,說其實孤本人是魯班鎖成精,更好玩……
蘇懋嚇的當時就睜開了眼睛,睡意全無。
然後就看到了剛剛打開門,朝他看過來的太子:“找到了。”
什,什麽找到了?魯班鎖麽?
蘇懋嚇的好懸當即爬走,急的不行的時候,還不忘摸摸下巴……還好,昨晚睡覺前悄悄處理過一回,現在並沒有什麽痕跡。
“愣著做什麽,”太子挑眉,“走啊。”
“啊?”
蘇懋有點傻,走,走去哪,去玩你這個魯班鎖嗎?我不會啊!
太子忍無可忍,把他拎起來,交給鮑公公:“把他洗乾淨。”
蘇懋更慌了,什麽叫洗乾淨!洗乾淨幹什麽!
直到被鮑公公浸了冷水的帕子蓋上臉,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什麽嘛,洗乾淨是指洗臉啊。
“殿下要去哪裡?”他試著問鮑公公。
鮑公公慈愛的看著他笑:“你這孩子,怎麽自己的事都忘記了?不是你求殿下幫你查埋屍之地麽?”
蘇懋登時眼睛亮了:“殿下查到了?”
這麽快的麽!這才過去一夜而已!
“殿下辦事,何曾慢過?”
鮑公公說完,才感覺這話稍稍有點不對勁,雖然他是個太監,但也是男人,說男人辦事快,可不是什麽好詞,殿下可不能有這個名聲,又加了句:“若要慢,必是期間有更多妙處要體會,你以後就知道了。”
蘇懋:……
什麽叫我以後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你們今天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個說話都怪怪的!
鮑公公等了一會兒,不見小太監回話,再一看對方表情,那眼睛圓的,那耳根紅的,他笑的牙華子都快露出來了:“咱家就事論事,蘇內侍想到哪裡去了?”
“您快別說了,”簡直越描越黑,蘇懋拎起袍角,轉身往外跑,“我去尋殿下了!”
太子殿下倒是沒廢話,直接將他帶去了現場。
小郡王和歸問山都在,歸問山正帶著一堆太監同,拿了鋤鎬正在挖,小郡王一看就是沒睡醒就跑進宮看熱鬧的,還打著呵欠。
這裡的確離呂梅芝的房間不遠,也在去往內官監的必經之路,正好是最偏僻的那一段。
看得出來,他們並沒有開始挖多久,僅有的幾個坑都不算很深。
“咦,我挖到了!歸門正快來看看,這是不是骨頭!”
歸問山打聽消息,問事還行,看骨頭就不擅長了,回頭一看蘇懋來了,就招了招手:“蘇內侍來認一認。”
蘇懋走過去,接過那塊白褐色的東西,吹了吹灰,仔細辨認了片刻,才道:“沒錯,這就是人的骨頭,手背上的,手舟骨。”
“哪呢哪呢我也要看!”
薑玉成扒拉開人,立刻湊了上來,看到骨頭,也不困了,眼睛裡也不冒淚花了,眼睛睜的溜圓:“這麽小一塊,你也能認得出來?”
當然,這是法醫的必考功課。
蘇懋面色平靜:“為何只有這一小塊,其它的呢?”
若是人的骸骨,已經掩埋在此處,那至少得有另外一個上半身和下半身。
可歸問山帶著人忙活了半天,挖挖找找,隻尋到一些非常細碎的骨頭,比如這手舟骨,月骨,豌豆骨,以及腳上的趾骨,零零碎碎,加起來也隻十來顆,再多的,沒有,大骨頭更是一根都沒有。
除了骨頭,唯一有價值的線索,便是埋在土裡的衣料,比之前挖出來的那一片更大,淺綠色,一看就是宮女在春夏穿的衣服。
這就奇怪了,要是人沒有在這裡被埋過,那這裡不應該有這些細碎的骨頭和衣服,要是人在這裡被埋過,剩下的骨頭呢?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太子站在一邊:“叫人過來問問吧。”
薑玉成好奇:“叫誰?”
太子看了他一眼:“宮中如今誰是外客?”
“那自然是那位寧娘子——”說著,薑玉成拍了下大腿,“不對,還有荊國公府的二爺檀盛啊!幾位表兄昨天叫了安恪侯公子進來問話,今日正該荊國公,我過來時那邊好像正好傳話,說是這邊二爺到了……等著,我去去就來!”
小郡王風風火火的跑了,不一會兒,就將兩個人帶了過來。
見太子不說話,蘇懋就代勞了:“兩位對此地可熟悉?”
檀盛和那日見到的一樣,一看就是高門大戶家的公子,站姿優雅,矜貴十足,又因身上氣質,透著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君子氣派,只是並不愛笑,顯的有些高冷:“不熟。”
“妾身也沒來過這個地方……”
寧娘子左右看了看,視線停在那塊布上:“這過這塊布妾身倒是挺熟,該是江寧織的梭棉,不過是老工藝了,現在都沒這麽做了的。”
太子:“你能認出這種布?”
寧娘子微笑:“妾身做這個行當嘛,難免對布匹有些研究。”
太子:“你確定這是江寧梭棉?”
寧娘子又低頭,仔細認了認:“妾身應該可以確定?每種布質料不同,因為不同用途,梭織方式不同,走線密度不同,這個,應該就是梭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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