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懋堅定:“不去。”
太子:“林子裡有狐狸兔子,個個皮毛漂亮,油光水滑,顏色不一而足,毛茸茸的,很好看。”
蘇懋:“不去。”
太子沒有哄騙到人,只能孤獨的,一個人參與冬獵。
各種準備做好後,大典儀式在第二天正式開始,由禮部官員主持,按照往年流程,該祭天祭天,該天子發言天子發言,該臣子們跪了就跟著唱禮跪,一套流程下來,時間不算特別長,也不算短,皇家威儀氣派是擺得足足的,高貴,權力,階層差別沒哪一刻比這個時候彰顯的更淋漓盡致。
而過去一個晚上,‘廢了太子就不跟你們計較,承諾簽訂永不來犯契約’的消息已然發酵,太子身上聚集了大量目光,連皇上都多看了他好幾眼,不過大家都是有心眼的人,又礙於場合和氣氛,並沒有人多言,也沒有人上前說什麽。
太子表現和平時無異,一如既往尊貴優雅,挺拔昂藏,一雙眼睛無波無瀾,看不出喜怒,好像根本不知道,或者不在乎這件事。
禮部官員響鞭鳴炮,冬獵正式開始,太子一馬當先,意氣風發的衝了上去,緊隨其後的是大皇子,四皇子慢了些,和朝臣一起前行,倒是親民很多。
一群人馬在面前呼嘯而過,卷起朔風殘雪,轉瞬隱入山林,不見了蹤跡。
“現在就等著太子表兄給咱們拿個魁首啦! ”小郡王撞了撞蘇懋的肩,“你信不信?”
蘇懋看他:“你怎麽沒跟著去?”
薑玉成哈了哈冰涼的手,揣在袖子裡:“我是愛湊熱鬧,又不是什麽讓的都湊,這多冷的天啊,還騎馬跑那麽遠,還要射箭,我射頭又不是很準……這群人瞧著個個穩重,一拿起弓箭就跟下山的猴子似的,恨不得沒有任何負累,隻管往前衝衝衝,有什麽熱鬧可看,我要想看這個熱鬧,還不如花銀子請人給我敲鑼鼓音呢。”
“冬獵就是個形式,去玩也玩不痛快,一兩天的事,後天就得回,我還不如等來年春獵呢……”
小郡王打了個哈欠:“這一大早的催人起來,尿都能凍成冰,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去睡個回籠覺,再過來找你玩哈。”
蘇懋:“好。”
小郡王是吃完午飯,歇了午覺,才過來找蘇懋的。
外邊天氣太冷,照原本想法,兩個人本來隻想在帳篷裡烤火聊天玩遊戲,順便烤點東西當零嘴,但坐久了難免覺得憋得慌,想活動下筋骨,商量了幾句,就穿好厚衣服,出了帳篷。
“……之前說你不會騎馬?這好辦,我教你啊!正好這回冬獵,除了各家帶來的,還有獵場準備的,我們去挑一匹溫順的小母馬,這種馬聰明又穩重,你一上去它就知道你是不是老手,要是新手,騎的它不舒服,它連跑都不帶跑的,你怎麽催,它都只會溜溜達達的走……”
薑玉成拉著蘇懋到馬棚處,很快相中了一匹白色的小母馬:“就這個!你看它眼睛黑漉漉的,一看就很靠的住!來來來蘇小懋,咱們騎馬玩!”
身邊跟著不少人,就算出意外也不會有事,蘇懋摸了摸小白馬的頭,感覺掌心被對方的臉蹭過來,有點癢癢的,心裡也跟著有點癢癢的,這馬看起來不太高,還沒完全長成熟,但腿健膘豐,顯然馱起一個人力氣是足夠的……
“好啊,我試試。”
“那你這樣上馬——”
薑玉成不愧是好夥伴,說了教好兄弟騎馬,真的就認真教了起來,都不顧自己玩了,告訴他大概都有什麽要領,比如馬怎麽上,怎麽下,怎麽溫柔的催它前行,怎麽製止它告訴它該停了,怎麽下命令轉方向……
溜達了幾圈,蘇懋竟然覺得自己會了!
小馬太溫順,這邊地界也平坦,只要不跑快了,還真是不太難。
“哈哈哈我說簡單吧!”
薑玉成這才開始騎上自己的馬,和蘇懋並肩前行,跑一段停一段,也不快,兩個人溜溜噠噠,全當玩了,良久,才進了獵場山脈的外圍。
“哇……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空灑落,一片一片,優雅散慢,不太大,淹沒不了別人身影,卻足以讓人們興奮。
“靠那邊有隻兔子!蘇小懋你看到了沒看到了沒!灰色的,就在那樹窩邊,它還在跑呢,在跑!”
薑玉成瞬間撒歡,也不顧著小夥伴了,催馬就跑了出去:“我要捉到它!”一邊跑還一邊舉弓拿箭,“這麽可愛,一定要吃掉!”
蘇懋:……
他不會弓箭,自然也就沒帶,沒有射獵的興奮勁頭,就墜在後面,溜溜噠噠的跟著。
小郡王運氣顯然不好,沒能抓到這隻兔子,因為這隻兔子,被別人射中了。
迎面過來一堆侍衛催馬前行,將兔子拎起來,兔子身上有兩支箭,一支在屁股上,一支穿透了頭,致命傷是哪裡,顯而易見,屁股挨了箭不要緊,還可以跑,頭被射穿,必死無疑。
屁股上那支箭是小郡王的,穿頭的那支麽……
侍衛後面,四皇子騎馬而來,手中弓箭樣式,正好與這支箭匹配。
四皇子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騎馬過來,微笑謙雅似君子:“林中視野複雜,不知這灰兔是表弟和蘇內侍的獵物,倒是唐突了,不介意的話,還請收下。”
他一個眼色,底下就知道怎麽回事,立刻下馬行禮,將灰兔捧至小郡王和蘇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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