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不是什麽巧合,是真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呢?
而東廠西廠一向不對付,東廠對這個案子的態度,從最初開始就帶著微妙,捂了太多東西不想被人看到,會不會這裡面有什麽說不得的秘密?
“要不要去問問這個李德來?”
太子看了看天色:“還有些時間。”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去啊,蘇懋和薑玉成根本沒有二話,直接和太子一起,重新轉了個方向,去往西廠所在,找李德來。
薑玉成還想著,太子表兄的身份,有點不大好大張旗鼓直接進去召人問話,畢竟案子還要破麽,要不他低調一點,悄悄的把人引出來……
結果根本沒來得及發揮,他們三人還沒走到西廠地界,就看到了這個人,他被西廠追上來的小吏喊著名字,塞了一樣東西,而後轉身進街,似要外出辦差。
“怎麽辦?”薑玉成看著李德來背影,“是把人直接扣下來問話,還是跟一跟?”
蘇懋想了想:“跟吧,先看看他要做什麽,萬一與案子有關,便是我們的大收獲,無關,可以到時候再扣下問話。”
“就是這個理!”薑玉成直接去攬蘇懋的肩,“蘇小懋咱們走!讓你瞧瞧小爺的跟人本事!”
結果肩膀還沒攬著,小夥伴的腰就被扣住,下一瞬,被太子表兄抱上了牆。
“此人會武,性謹慎,還是暗潛跟蹤的好。”
薑玉成著急,原地跳了一下,兩下,跳不起來。
他不會輕身功夫啊!
早知道小時候該聽娘親的話,不趕走武師父的!
小郡王一臉不甘心,奈何身體不爭氣,又不敢大聲罵人,最後隻得跺了跺腳:“你們不講義氣,扔我一個!”
太子不為所動:“孤臂力有限,僅能帶一人。”
薑玉成才不信,他這位太子表兄可是曾經在敵軍中殺人無數,來去自由的,連犧牲陣前的老將屍體都能帶回來,怎麽可能隻帶得了蘇小懋一個?這人瘦的跟貓似的,根本用不了多大勁,再加上一個他怎麽了?
太子表兄就是故意的!故意寵愛蘇小懋,不稀罕他!
太子一點都不體貼表弟,也沒管表弟在想什麽,顧自說完就帶著蘇懋往前借力縱躍了,那架勢好像在說——孤沒說不行,你有本事就自己跟上來。
蘇懋:……
他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哪敢做太子的主,可此情此景,不做點什麽好像又過意不去,太子飛的太快,他受了驚,嗓子有些卡,說不出話,情急之下,隻來的及折了枝小樹杈扔了出去。
薑玉成:……
好你個蘇小懋!不但不講義氣的扔下我一個人,還支使我!
這哪裡是什麽順手折的樹杈子,這是告訴他——別歇著,繼續查!
瞧不起誰呢?哼,你們等著的,看我怎麽出這口氣!不行,我得查點更厲害的東西出來……
小郡王轉了轉眼珠子,決定先回家吃頓飽飯,問問娘太子表兄怎麽回事,以前也是這種惡劣性子麽?還是這裡頭有事……可不是頭一回,太子表兄對蘇懋這麽好了。
再看看今天剩下來的時間能做點什麽,今晚不睡了,就不信找不到厲害的線索!
蘇懋和太子跟著李德來,就見這人遊魚似的在街上穿行,看似不疾不徐,和普通人逛街沒什麽兩樣,但他其實有很強的目的性,不管中間怎麽曲折,最終方向始終沒有變過。
這個人很年輕,看起來將將及冠的樣子,人略瘦,相貌普通,氣質也普通,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來跟太監有什麽關系,出這樣的路線,明顯為人很謹慎。
但也就是這樣曲折的路線,讓蘇懋和太子更加認為,他接下來辦的事,絕非一般。
走了很久,李德來終於停下了,折到一處環境並不怎麽好的巷子裡,和一堆小混混見面。
也不能說是混混。
蘇懋被太子攬在懷裡,安靜停在不遠處牆頭。走了這麽久,天色已暗,借由夜色籠罩,他們只要不停在特別顯眼的地方,不大聲說話,就不會被發現。
他看著這些人,很快就發現,這些人只是氣質穿著不怎麽講究,看起來像混混,但又不是普通的街溜子的那種,他們有頭領,下面的人很聽話,看起來像小有組織……
其實這樣的小組織,哪個城市都有,做的事並不光彩,可能坑蒙拐騙偷無所不乾,但大都比較狡猾,知道官府底線在哪裡,只要不犯大事,官府就不會太較真,哪怕被抓進去了,也不是重罪,關幾天就能放出來,很多時候正經執法拿他們還真太多沒辦法。
但是……
蘇懋悄悄湊近太子:“跟這樣的人見面,也值得躲著人麽?”
東西兩廠什麽層次,天子直轄,行秘密事宜,所作所為是可以不擇手段,適當囂張的,看東廠的得瑟樣子也能知道一二,西廠辦事,不值得這麽小心吧?
太子緊緊箍著懷裡人的腰:“噓——聽聽看。”
蘇懋不是第一次被太子護抱,往常也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事急從權麽,頂多不太好意思被人看到,可這一回,他似乎感覺到了哪裡不太一樣……可又說不出來。
怎麽說?他能說太子這回太用力了麽?能說太子手放的位置有點太靠下麽?能說兩個人呼吸太近,都能感受到太子體溫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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