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薑玉成應的痛快,“那我們先分頭辦事,晚上見!”
三人分開,蘇懋返回,很快也開始了忙碌,驗看屍身,尋找線索,重新歸納總結前番的卷宗文書,能否整理出不一樣的思路,有任何想法或方向,立刻讓人送於太子知悉……
不知不覺,外面光線消失,帳篷裡掌了燈,暗夜已臨。
門簾掀起,一股寒風裹挾著人影進來,是太子。
“殿下回來了?”蘇懋看過去,鼻子微微聳動,“什麽味道?好香啊。”
太子將酒和肉放到桌上:“不是說一起吃飯,聊攏案情,風這麽冷,難道不想暖和一點?”
肉是新鹵的,還冒著熱氣,酒聞起來很香,淡淡的微醺,勁頭應該不大,足以暖身。
“殿下這般體貼,怎可辜負?”蘇懋笑眯眯探頭,看向他身後,“小郡王呢?”
太子挑眉,解開披風,在火邊烘暖了手和身體,才走過來:“你有孤還不夠?”
蘇懋眨眨眼:“嗯?”
太子:“你確定他來了,真的能幫得上忙,而不是倒忙?”
蘇懋:……
“可他喜歡這些,哪怕帶著玩心,多聽多看總是好的。”
他並不覺得太子是在故意為難小郡王,小郡王既然說過喜歡破案,想要多學,以太子性格,就算不給時機鍛煉,也不會攔著人上進,這樣堅定拒絕實在有些……
眼看太子悠悠然坐下來,悠悠然握住他的手,悠悠然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下——
蘇懋突然福靈心至:“——你是不是,隻想看到我?”
自從四皇子出了事,他們好像很少時間相處,吃睡都看不到人。
太子眼底映著他身影:“薑玉成今夜不得閑。姑母那裡有點事,薑駙馬一個人難以支應,養兒千日,用兒一時,他總為他爹盡點孝。”
蘇懋:“真的?”
真不是你乾的?
太子默了片刻:“至少今夜,孤隻想同你相守。”
行吧,人不是鐵打的,工作再忙再累,也需要休息放松,蘇懋提醒:“那我們今日分析到的消息——”
太子:“明日一早,薑玉成就會知道。”
只要不耽誤事,蘇懋就沒意見:“好。”
太子滿意了,親手執壺,倒了兩杯酒,一杯給自己,一杯推給蘇懋:“呆愣愣的,想什麽呢?”
“案子,”蘇懋思維已經進入正事,“為什麽需要再死一個皇子,為什麽是六皇子?我感覺理清楚這個邏輯,我們就能知道凶手是誰了。”
太子:……
你這也太快了,我這麽大個人坐在你面前,你竟不想多看兩眼?
“不急,”太子收斂思緒,“我們慢慢來,從頭想。”
蘇懋端起酒盅,淺嘗了一聲:“你指四皇子?他的死法很奇怪。”
太子:“不死在自己的空間,不死在外頭,反倒死在孤的帳篷裡,如若不是孤心血來潮,同你出去,最後的結果無非兩個,要麽,他殺了孤,要麽,孤殺了他,不管哪一種,孤都很麻煩。”
這個動機已經很明顯,不僅四皇子,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都一樣,因敵國‘廢太子就答應永不犯邊’的條件,俱都起了對太子下手的心思,這點證據確鑿,已然清楚。
蘇懋:“從時間線上看,四皇子死於子正時分,但他身上有雪,定是下雪前就出發了,為何在外面停留,原因不明,可能是遇到其他的事絆住了,可能是對於行動本身有些猶豫。”
太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說來過,皆在雪停之前,二皇子說是盯著大皇子,跟蹤而來,但他本身也有行動意向,這一點可信度要折中。”
蘇懋頜首:“我懷疑他看到了大皇子,沒有戳破,大概看的並不清楚,不知道大皇子幹了什麽,大皇子大約也猜到了,故意言語曖昧,讓我們多疑二皇子,這是他們兩人平時的鬥爭習慣?”
“差不多吧,他們並不關心案情是否會破解,最為關心的,大概是自己能不能在這件事中獲益,”太子道,“二人在雪停之前的行蹤,可能彼此確實有碰撞,親眼見過什麽,但之後有沒有回轉,再來一趟,有沒有殺人,並不能確定。”
蘇懋點頭:“章皇貴妃和馮嬪必然來過,馮嬪這邊,章皇貴妃已經幫我們確定過,她應該進過內室,衣服上蹭到了金漆,我猜她當時可能情緒比較激動,或者,出了什麽意外,她是個膽子大,也很穩得住的寵妃,什麽事能讓她驚慌失措,她看到了什麽?”
“如果她來的時間很早,那可能和大皇子和二皇子碰到,因此驚慌,但大皇子二皇子皆未提到她,也未說帳篷裡有什麽意外動靜;如果她來的時間很晚,就有可能見到了死去的四皇子;或者乾脆就是在這裡巧遇了四皇子,動了手……”
太子:“她什麽都沒說,不管是四皇子之死,還是六皇子之死,孤去問訊,她都非常謹慎,孤看得出來,她並非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在思量這裡邊的利弊,她想為自己選條容易又好走的路。”
“這樣的話……就有撒謊可能了。”
人為了自己的目的達成,總會手段百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蘇懋眼梢微眯:“不過現在,我最好奇的事和小郡王一樣,她和六皇子相會時,要求六皇子做什麽?當時他們耳語,我們都沒聽見,現在六皇子死了,這件事做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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