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看到,那個大一點的弟弟,背帶褲西裝的腰間藏著一把雪亮的刀。
來見姐姐卻帶刀?是不是過於活潑了。
看來這個姐姐的處境,真是群狼環伺,危機四伏啊。
紅信封或許沒有說謊,它只是換了一種說法而已,是玩家自己領悟不到位,沒有聽出話外之音,怪不了它。
說話的藝術,嘖。
看來,他對遊戲場和副本給出的提示,要多戒備了。
池翊音這樣想著,向童姚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吧。管家自己先進去了,不知道是否外面會有異常出現。”
童姚卻下意識的向後看了一眼,有些猶豫。
那個斷腳的玩家……
池翊音用眼神詢問童姚,她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童姚剛才看向的方向,猜測她應該是在擔心那個用其他方式趕來的斷腳玩家。
不過,雖然在車站的時候,管家沒有立刻殺死斷腳玩家,但直接將玩家扔在人生地不熟,到處都是無臉人的古樹鎮上,也和判他死刑無異了。
只有童姚,還記得玩家被拖走前哀切的求救。
屬於童姚的鮮活人性,也讓池翊音對她有了些關注。
沒有利害關系的話,遇到危險時能救就順帶幫她一把好了。就當是為了這份難能可貴的善意。
池翊音漫不經心的想著,走向宅子。
踏上台階時,池翊音忽然覺得背後一涼,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他唇邊的笑容緩緩回落,迅速轉身向後看去。
大霧四合,覆蓋了馬車來時的路,白霧茫茫看不到外面的模樣。
古樹鎮的一切都被淹沒在濃霧中,向老宅門前的空地逼近,只有無臉人還影影綽綽的行走在霧氣中,時而出現又消失。
當霧氣觸碰到馬車時,馬匹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然後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
那霧氣就像是濃硫酸一樣,將馬匹連同馬車全都迅速腐蝕。
胡子拉碴的男人走在前面,已經跨過了門檻。
他聽到聲音猛地一回頭,就只看到門前的空地上殘留的支離馬骨和一灘血水,以及殘缺不全馬車的框架。
焦糊的難聞氣息混合著血腥氣,慢慢彌漫開來。
男人的神情瞬間嚴肅,難聞的氣味令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心臟被沉甸甸的壓下。
其他注意到馬車變故的玩家們,也都臉色難看,陷入了沉默。
唯一已知的離開方式被毀掉,古樹鎮被腐蝕性的霧氣包裹,並且霧氣後面情況未知……
有來無回嗎?
看來如果他們無法通關,就只能一直待在宅子裡了。
池翊音抿了抿唇。
但在他轉身的刹那間,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什麽。
他下意識看去。
就見一道身影在濃霧中一閃而過。
再定睛看去,卻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茫茫白霧。
好像剛剛只是他的錯覺。
但是池翊音卻冷靜的將剛剛閃現的畫面,從記憶中重新調了出來,一幀一幀的在腦海中慢速播放。
然後他發現,那道人影……
是一個穿著長裙,披散著長發的女人。
如同傳聞中的女鬼。
池翊音想起,在他坐在馬車上向外面看去時,看到的一個無臉人手中展開的報紙。
上面有一個碩大的標題。
【古樹鎮女鬼?】
第5章
因為大宅外馬匹的死亡,所有玩家都意識到,從他們踏進大宅之後,就沒有了私自離開的可能性,只能全心全意在大宅中尋找通關副本的方法。
甚至如果他們剛剛沒有及時離開馬車,進入宅院,或許,現在他們也已經變成了那灘血液中融化消失的碎肉。
連一角衣物都留不下來。
直播間裡也一片沉默,良久才有人說話。
[之前說你上你也行的那個兄弟呢,還在不在?這哪是橫著出來啊,剩下的血肉能裝一個水桶都算是多的了。]
[真·提桶跑路。]
[這個副本才剛剛開始,就凶險至此……我算是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在害怕【親愛的家】了。]
[有去無回,無法逃離——給你一個永遠的家,四四方方小木盒。]
玩家中間的氣氛極為沉重,他們都默不作聲的看著池翊音走進宅子。
當手工羊皮雕花紋皮鞋跨過門檻的瞬間,宅子的大門發出吱嘎刺耳的聲響,轟然緊閉。
池翊音站在門後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玩家們。
他是最後一個在列車上醒來的人,也是最後一個踏進副本的人。
但是現在,沒有任何人敢輕視池翊音,把他當做可有可無的新人。
有老玩家向池翊音笑起來,點頭致意,表示自己的友好。
“之前時間緊急,沒來得及介紹。你好,我叫阿四。”
阿四是一個少白頭的青年,長相不算差,但是卻有股沉沉暮氣,讓他看起來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你叫什麽?大家認識一下吧,畢竟都在一個副本裡,彼此之間也能有個照應,有機會也商量下合作的事。我在進入遊戲場之前,是個半夜加班猝死的程序員,你要是在這方面需要幫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之前一直把池翊音和其他新人當空氣看的阿四,現在卻笑著向池翊音伸出了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