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他疲憊的歎了口氣,想要叫停這場無意義的爭論。
但是玩家們的聲音蓋過了他,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學者額角青筋抽動,終於一聲暴喝:“好了!我說,可以了!”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本來拉扯著同伴的玩家都下意識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齊轉身看向學者。
學者抬起頭,看向玩家們,半晌,他沙啞著嗓子問:“你們在這裡吵架,除了浪費時間,還有什麽意義嗎?”
“說的對,你們說的都對。我必須要承認,無論哪種說法都似乎能站得住腳。你們畢竟是遊戲場僅僅幾百個的A級玩家,都是一場場副本通關下來,真刀真槍鍛煉出來的實力,誰說的都有道理。”
學者疲憊的歎了口氣,問:“但是,遊戲場會因為你們說的有道理就判你們贏嗎?”
玩家們不由得沉默了。
他們看著學者,良久,才有人輕聲問:“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現在情況不明,如果分開行動,存活可能更低。”
其中一人道:“最好是大家一起拿個主意,統一行動。”
而這個拿主意的人……
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了學者身上,雖然並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一路上,所有人都將學者的表現看在眼裡,知道他是真心想要組建起這個小小的、脆弱的新生同盟,讓眾人重新信任對方,互相扶持著活下去。
所以在這樣涉及到決策的重要時刻,眾人也下意識的相信了學者,認為他一定能為所有人找出一條最可能的生路。
學者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視線,但他心裡並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只有沉甸甸的壓力。
但心裡再怎麽煩躁,學者還是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
他沉吟半晌,終於長長歎了口氣,還是開口道:“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可是……”有人忍不住上前,想要用自己的想法勸說學者。
但學者只是掃過來一眼,那平靜到幾乎漠然的目光,就讓那人生生停住了腳。
學者的聲音沒什麽起伏,道:“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以前在遊戲場裡也都是各個小組織的頭目人物,已經習慣了替同伴拿主意。但是在這裡,我們是一個整體。”
“現在別說是新世界了,乾脆沒有系統,更沒有規則。”
學者苦笑:“能不能活命,全看運氣,看我們自己的選擇。”
雖然學者並不清楚大陰村,也不知道箱庭,但是他有一件確定的事——楚越離,不是省油的燈。
能讓那樣根本不在意死活的瘋子決定離開的,除了池翊音之外,不會有第二個可能。
而以學者的經驗來看……
有池翊音的地方,就意味著勝利。
與某些高級別玩家對於新冒頭的強力人物的輕視不同,學者平等的重視每一個人,尤其是覺醒者。
身為“節製”的他對於平衡,比所有人都更加敏感,因此早就隱約察覺到了覺醒力量最核心的真相。
——所有覺醒者的力量,其實都來源於世界。
那根本不是什麽血脈,而是將完整的世界本源分割成不同的特質,而有的人在通過考驗,於生死之間頓悟,不再懼怕死亡之後,就會獲得那份力量。
覺醒者的力量,與世界是平衡的。
或者說……是世界最初被創造出來的時候,來源於傳說中的創世神。
但池翊音的出現,卻打破了遊戲場長達十二年來的平衡。
學者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就在池翊音第一次出現在低級副本【親愛的家】之後,遊戲場,有什麽東西……變了。
並不是遊戲場幾千萬玩家之間的傾軋鬥爭,而是更高,更深層級的力量,似乎在無聲關注著池翊音。
甚至於京茶,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從不彎腰的“教皇”,也向池翊音低了頭,將池翊音視為自己的同伴。
這讓學者對池翊音很是好奇,並且在感興趣之下,調取查看了池翊音過往參與過的所有副本。
他震驚的發現,池翊音的每一次副本,都是成功通關的狀態!並不是利用積分或道具離開副本,見勢不妙保住性命的那種常規做法,而是真真正正的,勝利!
甚至於池翊音過往的副本,幾乎都在他通關之後被關閉或乾脆消失了。
傳言中,就連副本BOSS都被池翊音帶走了
雖然很多人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用遊戲場常識來試圖證明,副本BOSS根本不能離開獨立於遊戲場的副本。但是莫名的,學者是相信這個說法的。
而在雲海列車上的時候,學者也看到了池翊音身邊一閃而過的紅色身影。
那分明是……【親愛的家】副本裡的女鬼。
所謂常識,不攻自破。
而學者,也對池翊音心服口服。他猜測,池翊音應該也是覺醒者,並且特殊的力量使得池翊音總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戰無不勝。
所以現在面臨未知情況的時刻,舉棋不定的學者,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選擇了池翊音。
他不在乎休息或前進哪個決定聽起來更靠譜了,這一次,他想要不再分析,拋棄理智,莽撞的將命運交給池翊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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