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家那個有力量但不能用的戀愛腦上司,在這種時候也是有心無力啊。
只要黎司君幫了池翊音,池翊音就會失去成神的資格。安全肯定是被保障了,畢竟是神明唯一一個放在心尖尖上的存在,甚至宣告自己只有這一個信徒。但是那樣一來,池翊音就別想再寸進一步。
那是池翊音想要的嗎?
自從遇到了池翊音,每天不是在被池翊音坑,就是在被池翊音坑的路上的猴子,很清楚池翊音和自己的上司幾乎是兩種生物。
一個腦子裡只有事業。
一個腦子裡只有池翊音。
猴子甚至有些遺憾,怎麽自己就不是池翊音的下屬呢?如果它是池翊音的統,那就可以工作上司乾,享受下屬來了,那多快樂。
可惜,它是神造物,陣營換不得。
猴子有些惋惜,看向池翊音的小眼神裡也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在打著什麽算盤。
池翊音卻只是微笑:“不著急。”
“有人比我們更急。”
他笑得意味深長:“只要有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人就別想安心坐著。”
“等著吧,他會來的。”
池翊音沒說自己等的是誰,卻一副篤定的態度。
黎司君微微皺眉沉思,然後也笑了起來,在柴火堆上與池翊音並排而坐。
兩人透過漏雨的屋頂仰頭看去,神情悠然,一點也沒有階下囚的自我認知,反倒像是在賞星星。
猴子:“???”
人家把你們關進柴房,結果你們跑來度蜜月?
就連屏幕外的玩家們都有些坐不住了,焦急的走來走去,隻恨自己不在大陰村代替池翊音。
“就算池翊音性格穩重,這也太過分了吧。”
玩家忍不住抱怨:“如果是我的話,現在早就撤離到安全的地方了!”
旁邊負責的列車員慢慢轉過頭,冰冷冷的製服不帶一絲屬於人的溫度,手臂上帶著“零三”的袖章。
他盯住玩家的眼睛,冰冷都像是盯住了獵物的豹子。
玩家抖了抖,下意識回身想要看去,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聲音。
“你甚至無法從這裡離開。”
那低沉的聲音平靜極了,與機械的聲音沒什麽不同。
但就莫名的充滿了嘲諷。
玩家恍惚覺得那列車員在說:你連雲海列車都下不去,在上一輪考驗中被刷掉,連進入箱庭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借助著直播,做一個無足輕重隨時可以被殺死的見證者,還說什麽自己可以代替池翊音?
一時間,玩家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驚訝於一直不發一言的列車員回應了他,還是應該憤怒於列車員的蔑視。
他倒是想要生氣,但在開口之前仔細想了想,發現列車員言下之意雖然不好聽,但竟然是個事實。
他還真的……沒通過考驗。
別說什麽以後大有可為了,今天就死了的人,大言不慚說什麽明天。
玩家一時間沉默了。
而在他回頭時,也看到屏幕上,竟然真的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
池翊音他們誤入村子的時候,雖然在他們看來是午夜時分,但對於村子來說,卻是太陽剛下山之後的晚飯時間,家家戶戶升起炊煙,孩童嬉戲。
被驚擾的村民都不得不放下了家裡的飯菜,與鄰居親朋嘀咕著,交換彼此之間的情報。
而那幾個負責看守的村民,更是只能裹著大衣在寒風瑟瑟中烤火,火堆裡還扔了幾顆土豆,邊說話邊看著土豆熟沒熟,權當做是晚飯。
但又怎麽能比得上家裡的飯菜。
“媽的!這群死外鄉人,要是沒有他們,老子這時候在家裡喝熱湯吃熱菜烤火呢!”
有人啐了一口,不滿道:“那些被神放棄了的外鄉人,果然都是肮髒的罪人,怎麽就不全死了呢?還是神太心軟。”
另一人也裹著大衣搓手取暖,連連點頭:“可不是嘛,要是我啊,就一個個把他們全殺咯,乾脆還省事。”
“不過有這些外鄉人也挺好的啊,這樣每年祭祀的時候,就不用村裡的人來祭祀了,殺他們來頂替。”
旁邊的人嘿嘿笑著,似乎對外鄉人的情緒並沒那麽激烈。
但遠遠就聽到了村民們之間對話的池翊音,卻看了一眼教授。
教授陷入了沉默,長長歎息。
他也曾經是,被當做豬仔一般殺了祭祀鬼神的外鄉人。
正因為靈魂被當做鬼神的口糧,所以他即便是嘶吼,也根本無法離開這裡,只能逐漸渾噩,徘徊在山林之中。
如果當時不是遇到了池翊音,或者哪怕遇到的是其他什麽人……他也只能絕望的被困在這裡,直到逐漸忘記自己的一切,徹底墮落成惡鬼。
是池翊音那份對於常人來說無法理解甚至是古怪的力量,將他寫進了書中,與大陰村的鬼神對抗,將他救了出來。
一個“神”,對抗另一個“鬼”。
那是超出人類層面的爭奪,也使得教授得以獲救。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已經釋然,但直到現在被村民不經意間重新提起,回想起往事,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從沒有忘記過。
教授搖頭苦笑。
但不等他說什麽,院子外面就發生了變化。
傳來了另外一人的腳步聲。
中年男人拎著兩個簡易飯桶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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