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鼠狼看著已經有些年頭了,皮毛乾枯掉色,一道道灰白色的皮毛顯示出它在生前的狀態並不好,早就是油盡燈枯之態。
紅鳥先是被這大變活狼的情況嚇了一跳,隨即就想起來自己曾經調查池翊音時看到的描述——池翊音寫的故事,很多好像都是有原形的。
“所以,我們要面對的,是池哥原本就經歷過的事?”
紅鳥指著那一團爛肉,神情古怪:“所以現實裡也有鬼有精怪?”
楚越離頷首,被逗笑了:“你害怕的點,也是格外不同呢。”
紅鳥腿都軟了:“我在遊戲場裡不怕是因為我本來就知道這裡危險,但誰能想到快樂老家裡也有鬼啊!”
他忽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現實對自己也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了。
而他更懊惱的,是池翊音的消失。
既然這個故事是池翊音所寫,那原作者在這裡,不比全文背誦默寫還靠譜嗎!
可惜,在他作為紅鳥清醒之前,“助理”就已經被池翊音扔在偏房裡了。
紅鳥長籲短歎,但很快就聽到了京茶咕嘰咕嘰叫起來的肚子,並看到了京茶若無其事從帽兜裡掏出來兔崽,餓到試圖往嘴巴裡塞兔子的驚悚舉動。
“祖宗誒!!你的兔子不是這麽用的!你給我放下!”
紅鳥劈手奪過兔崽,一低頭,看見那可憐的兔崽都嚇到淚花眼了,哭哭唧唧好不可憐。
京茶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反正都是要代替我死的嘛,從哪死沒區別,在胃裡死也一樣。反正它們都是我的力量。”
紅鳥徹底被自家試圖茹毛飲血的祖宗打敗了,唉聲歎氣的在房子裡翻找食物,然後充分發揮了自己長時間在暫居區搜集情報時,學習到的養活自己的技能,利用不太多的食物做出了豐盛一餐。
“所以你看到的在偏房裡的情況,就是小祖宗救了我之後,一怒之下乾的。”
紅鳥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帶過,誰都沒覺得不對勁。
畢竟以京茶那暴躁脾氣來說,有人想要傷害他同伴,他確實能暴怒到那種程度。
不過,紅鳥並沒有告訴他們的,是隔壁人家的詭異。
與這頓飯之所以如此豐盛的原因。
就算紅鳥再“賢孫良爹”,他也沒有自虐傾向,多做出那麽多根本吃不完的食物。
是楚越離說,將會有人向這裡聚集,所以提前要求紅鳥準備出另外六人的飯食。
——他甚至連七名玩家只剩下六個這件事都知道。
紅鳥也是從那一瞬間,深刻的明白,楚越離在經歷過雲海列車上的危機之後,已經真正的脫胎換骨。
那不是人類楚越離。
而是倒吊人,神明信徒,忠實的告死信使。
傳聞中,災難將要降臨之前,倒吊人就會出現,成為災難的標示,向人們宣告將要降臨的一切。
而既然真正的倒吊人出現……
新紀元,新的神,也不遠了。
紅鳥這樣想著,無聲看向楚越離。
而楚越離回以他一個微笑。
隨即站起身,率先離開了廚房。
身形隱沒於暴雨的黑暗中。
楚越離離開之後,幾乎所有玩家都松了口氣,覺得空氣都輕快了不少,更有人直接向後倒去,癱在了座椅裡。
“太嚇人了……”
那人喃喃著,向紅鳥問:“紅鳥,你怎麽就找了這麽個人做同伴,就不怕他背後捅你一刀嗎?”
旁人也點頭同意:“太危險了,不確定性太高。”
紅鳥笑笑沒說話,心裡卻很清楚,只要池翊音在一天,將他們視為同伴一天,楚越離,就不會傷害他們。
再瘋狂危險的惡犬,只要脖子上繩索的另一邊有主人,就不足為懼。
紅鳥微微一笑,略過這個話題,不打算過多解釋:“村子裡沒什麽好條件,只能用以前留下來的東西,那幾床被子和床,各位只能擠一擠了?不介意吧?”
眾人連忙擺手,說有的用就已經很感激了,還挑什麽挑。
於是,吃飽喝足後疲倦開始上湧的玩家們,也在烤火暖了身軀之後,察覺到了困意。
他們在紅鳥的引領下走向正屋和偏房,那裡有五嬸他們留下的床鋪,和紅鳥之前用過的床。
雖然幾個玩家還是更願意去看上去更乾淨暖和的正屋,但是在學者帶頭去了偏房後,也被襯得有些不好意思爭奪,放下了爭搶的心,彼此謙讓。
最後,他們把身體狀況最糟糕,還有受了傷的人,都安排在了正屋,其他人則住在偏房。
但分到最後,眾人卻發現根本沒有紅鳥三人的床位,楚越離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去吹風了吧。”
紅鳥沒多說,只是笑著讓眾人安心:“我們比你們先到的這裡,已經休息過了,不用在乎我們。被子有限,你們用吧,等你們休息好了再說別的。”
眾人連連感激,也抵抗不過睡意,各自去睡了。
院子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紅鳥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變淡,最後變成一片平靜。
他站在廊下,與京茶並肩而立,冷漠的看向正屋和偏房的方向。
“不喜歡那些人?那我幫你殺了他們。”
京茶撇了撇嘴,手臂一揮豪氣萬分,滿不在乎的道:“這都是爺爺給你打下的江山,想殺哪個殺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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