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身邊的手指輕輕摩挲,很想要捧起池翊音的臉,看一看那雙湛藍眼眸中,現在閃耀著的是怎樣耀眼驕傲的光輝。
驕傲而強大的靈魂,從來都會吸引黑暗的仰視,有誰會舍得傷害這樣的靈魂呢?
最起碼,神明不會舍得。
隻想看他綻放屬於自己的輝光,看他驕傲的將整個舞台掌握在手中。
黎司君搭在池翊音手臂上的手掌微微用力,難得的有些出神。
池翊音敏銳的察覺到了黎司君的情緒變化,疑惑抬眸看去:“怎麽?”
黎司君定了定眼眸,很好的將自己剛剛外露的情緒掩蓋下去。
“沒什麽。”
他為自己的情緒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指向黑暗中的一道小門:“這裡還有一間牢房,有些奇怪,整條樓梯沿線只有它一個。”
池翊音順著看去,果然看到了黎司君所說的小牢房。
比起其他的牢房,這一個顯得格外的小,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寬度,稍微胖一些的人就無法從這扇門通過。
門上沒有小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池翊音在外面看了一圈,發現了一些新鮮的擦痕,灰塵和青苔上的殘缺證明這扇門最近有人開啟過。
——甚至拖了個人進去。
他試探性的敲了敲鐵門,良久,裡面竟然有微弱的回應。
“咚!”的一聲。
那聲音並不大,反而透著無力的虛弱,隨之而來的卻是吱吱亂叫聲。
不是石子,而是用老鼠砸的門。
池翊音挑了挑眉,就衝著這可憐的砸門鼠鼠,都願意一睹門內的情況。
鐵鎖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被靈活打開,當大門吱嘎開啟,首先衝出來的就是一股血腥的惡臭。
外面的微光照進去。
還不等池翊音看清這個隱蔽而特殊的牢房裡到底有什麽,就先猛地對上了一張地上的臉。
那人眉目怒睜,嘴巴嘶吼著張到最大,惡鬼般猙獰。
直播前的觀眾猝不及防對上這麽一張臉,覺得自己嚇得人快沒了。
[臥槽!臥槽啊啊啊!連滾帶爬的去開了燈,我眼淚都出來了。]
[啊啊啊啊媽媽啊啊啊我要回家!!]
池翊音凝神細看,發現那人的死狀看上去與之前的馬夫極為相似,不過不同的是,這人應該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在潮濕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
門打開的瞬間,一窩老鼠從屍體下面衝出來,吱吱叫著四散逃竄。
就在池翊音思考死人復活的可能性時,從監牢更深的黑暗中,傳出來一道微弱而不可置信的聲音。
“池,池哥?”
紅鳥?
池翊音驚愕抬眸,但即便眼睛逐漸適應了監牢裡的黑暗,他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身影,無法辨認對方是否真的是紅鳥,或者是副本的陷阱。
但他還是神色一肅,大跨步邁進了監牢,快步走向地面上的那個人形。
走近了看之後池翊音才發現,這不僅是紅鳥,而且是……受了重傷的紅鳥。
他滿身的傷看著不像是打鬥中受傷,而像是貓折磨老鼠一樣的酷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面上,陰冷潮濕的環境讓他的臉色越發糟糕,不斷的打著抖,看起來狀態差極了。
池翊音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半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將紅鳥包起來。
即便他動作盡可能的輕柔,紅鳥還是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嘶嘶的聲音裡都帶著哽咽。
“你這是怎麽搞的?還能起來嗎?”
看到紅鳥的狀態比想的還要糟糕,池翊音不由得皺起眉:“再怎麽危險的情況,以你,也不應該到這種程度才對。”
“謝謝誇獎,起不來,不過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
被池翊音半抱半拖拽起來的紅鳥氣若遊絲,但還是警惕看了眼鐵門外面,顫巍巍的邁開腿往外走:“這地方可不能久留,太可怕了QAQ。”
紅鳥哭的心都有了。
他一個後勤人員,真的沒經歷過這麽刺激的啊!太可怕了,忽然覺得自家小祖宗是真的很厲害。
池翊音環顧一圈,沒發現京茶的身影,反而還看到了其他幾具屍體。
這些屍體的腐爛程度不一致,但相同的卻是他們的死相,一樣的窒息猙獰,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令人簡直心驚。
“你在這多久了?一直就和這些死屍在一起?”
池翊音頓了頓,問道:“剛才用老鼠砸門的也是你?”
紅鳥虛弱的顫巍巍伸手,比了個五:“我應該是在這呆了五個小時,還是五天?五年?記不住了,在這種地方,對時間的感知實在是不行。”
他歎了口氣:“不用老鼠的話,還有什麽可用的呢?鼠鼠那麽可愛,必要時候還能靠它活命。”
池翊音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是,吃老鼠活下來的?”
“不是。”
紅鳥誠懇的道:“喝的也是老鼠,血。”
池翊音沉默了。
直播間也沉默了:[…………]
[啊啊啊啊要瘋了!為什麽會有人吃老鼠啊!嘔!]
[在這種地方,你就兩個選擇,吃屍體,吃老鼠。要不還是老鼠吧,總比啃屍體好接受一點……]
[活下來最重要啊,管他吃什麽呢?我當年在副本裡被斷石壓了五天,喝自己的尿吃自己的屎活下來撿回一條命。要不然我還有命在這發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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