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氣場令那些只有食欲本能的怪物都察覺到了危險,驚慌的想要向四周散開躲避,卻被他硬生生踩在了腳下。
落地的那一瞬間,怪物發出“噗呲”一聲氣音,就像是被踩爆的水球一樣,硬生生在他腳下變成了一灘肉泥,卻連一絲汙漬都沒有沾染到他的鞋底,而是在接觸到他身周的瞬間,就已經像是被高溫炙烤一般。
頃刻間化為了灰燼。
黎司君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地面上的怪物,他的視線始終鎖定在池翊音身上,長腿一邁便奔向池翊音。
背後的風聲和輕微的聲響,已經足夠池翊音明白這是怎樣的情況。
他頭也沒回就一抬手,向後面做出了一個製止的動作。
還不是時候。
他想要探索的那片黑暗,還沒有徹底將全部的真面目顯露出來,不能在這種時候讓對方感知到危險,從而退避躲藏。
池翊音有預感,這些隱藏在偏僻樓梯下面的怪物,同樣是高塔監獄的秘密之一。
治安官們都知道,一旦進入高塔監獄,就再也沒有能夠逃離的可能,但從池翊音的角度來看,為什麽那些權貴能安心將這些“危及”湯珈城的犯人,就這樣扔在監獄裡?
如果要讓他們再也說不出話,直接殺死他們不是更好嗎?
池翊音從未天真的寄希望於他人的善良,尤其是這些權貴。
他不相信他們不殺人,是因為不忍心的善良。
只有一種可能。
——權貴們很清楚,只要把那些人扔進高塔鑒於,犯人們自己就會死亡。
既達成了目的,又不髒了自己的手,就算有一天出問題,也能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名聲不受任何影響。
貴族們常用的手段,借刀殺人。
只不過顯然,他們現在借助的,並不是刀,更不是人。
而是“非人”。
正如池翊音所盼望的,當黎司君及時在黑霧之外停下腳步後,即便那些怪物想要向“指揮者”傳遞消息,但被阻斷了通路之後也只能瑟瑟發抖畏懼於黎司君的恐怖氣場,或是乾脆爆開成了一團人泥。
而在更深處黑暗中的石像鬼,則在池翊音獨身闖入之後,信以為真認為自己掌控著局面,於是慢慢在池翊音面前顯露了真身。
先是石雕的空洞眼珠轉動,然後是翅膀震動的幅度。
原本蹲在基座上的乾癟怪物慢慢站起身,只有皮包骨的醜陋臉上,全是對池翊音的惡意獰笑,那雙眼珠裡閃爍著不明的光,嘎嘎粗糲的笑聲回蕩在黑暗的空間裡,一層層回蕩疊加。
它的翅膀扇了扇,然後,指向了池翊音。
“送死的,不知變通的,人類。”
石像鬼的聲音極為難聽,尖利得像是爪子撓過玻璃,讓池翊音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揉了揉耳朵。
“雖然你如此說,但在我看來,你也符合送死這一條描述。”
池翊音微笑著反問道:“常年累月窩在這樣狹小的地方,你真的知道外界的變化嗎?世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你還愚蠢的固守著以前的認知和命令。”
他輕蔑的呵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否定足以挑起任何人的怒火。
石像鬼也不例外。
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外突的眼珠,沒想到竟然有人越過了那些只知道覓食的怪物不說,還沒有畏懼於它,甚至,甚至……
石像鬼憤怒的長嘯一聲,振翅衝向池翊音。
池翊音立刻一矮身,敏捷的躲開了石像鬼的攻擊。
從有意挑起石像鬼怒火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對方有所反應的準備,從石像鬼的肌肉分部也下意識的動作中,預先判斷了對方會選擇的路線。
這樣一來,即便是不擅長戰鬥的他,也可以輕松應對這樣的攻擊。
但池翊音並沒有因為計劃的成功實施而高興放松警惕,相反,在視角改變的那一刹那,在反光之下,他隱約看到了石像基座後面那片黑暗的模樣。
密密麻麻……全都是一個接一個的石像鬼。
就像是守衛陵墓的兵傭,一眼望不見盡頭。
數不過來的空洞眼珠向池翊音看來,而一雙雙乾癟殘破的翅膀震動著發出輕微嗡鳴,像是攻擊前的準備。
池翊音緩緩睜大了眼眸。
就在身後歷風撲來,石像鬼一擊不成再次襲來的瞬間,池翊音看準時機,立刻呼喊出池晚晚的名字。
那一刹那,大火在池翊音身周燃燒,火苗躲避過他的身影沒有燎到他一片衣角,卻將地面上殘余的汙血骸骨燒灼得劈啪作響。
也照亮了這一片黑暗。
池翊音早有準備,在池晚晚出現之前就閉緊了眼眸,等火焰燒起來之後再睜開眼睛,沒有讓自己的眼睛因為猛然轉變的光刺激而被干擾。
但那些石像鬼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突如其來的火焰簡直像是被扔進黑暗中的燃燒彈,不僅讓池翊音真切的看清了它們龐大的規模數量,也讓石像鬼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干擾了視線,嗷嗷慘叫聲中不得不暫停了攻擊,下意識抬起翅膀蓋住眼珠。
也就是這時,池翊音暴喝出聲,喊出了黎司君的名字。
黎司君迅速反應,衝過來之後長臂一撈,就攬著池翊音的腰身將他帶進了懷裡,而池翊音也自然而然的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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