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澤眨眨眼,驚訝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呀,他這麽脆弱的嗎?”
花蛇覺得,這傷害比自己脖子上的還要重。
是人,我是人!肉做的當然脆!!
他在心裡咆哮,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玉澤拎著自己離池翊音越來越遠,甚至離開了車輛。
再一眨眼,眼前已經沒有了池翊音的身影。
……他真的出現在最後一輛車上了啊啊啊!
花蛇連想和馬玉澤打一架的心都有了。
但他就像是個麻布袋子一樣被馬玉澤隨手扔到了車上,“咚!”的一聲悶響,他好像摔在了什麽軟乎乎的東西上。
花蛇來不及去看,就連忙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從未覺得空氣也是奢侈品。
他熱淚盈眶的一低頭,就發現,自己掛念著的同伴就在自己身下……剛好被自己砸暈過去。
花蛇:…………
他默默向旁邊挪了挪,忽然也不說為同伴報仇之類的話了。
“那個,你到底是什麽……”
“請不要說廢話。”
馬玉澤的脊背挺得筆直,亮黃色長裙上的向日葵像是穿透黑暗的陽光,成為了整個盤山公路上唯一的亮色。
而她居高臨下看向花蛇,眼神冰冷泛著無機質的殘酷。
離開池翊音之後,她顯露出了原本屬於厲鬼的那份鋒利。
“先生說的話你聽得很清楚,你也不傻。最後一輛車,如果前方無法在山體滑坡之前全部通過,你和你同伴就會死在這裡,屈辱到連副本都沒開始就已經失敗,那會讓所有觀看直播的人嘲笑你吧?”
馬玉澤的聲線低沉陰冷:“他們嘲笑你是條狗,連活下去都不會。他們還會說,你是個窩囊廢,死得活該。你重視了這麽多年的名譽,就這樣毀於一旦,你死後不會有人覺得你很厲害,遊戲場裡不會有你的傳說,大家提起你,只會說——”
“哦,是那個廢物啊。”
這話一出,無論是花蛇還是他直播間中的觀眾,都驚呆了。
因為馬玉澤說的……還真是彈幕上正在滾動的內容。
有人顫巍巍咽了口唾沫:[這女的什麽情況?她是能看到我們在說什麽嗎?副本不應該是獨立隔絕的嗎?]
[主播太慘了,之前都是他坑別人,怎麽一進這個副本,就被一男一女聯手坑?流年不利啊,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笑了,這女的雖然有點煩,但她說的沒毛病啊,主播連個女的都打不過,可就是廢物嗎哈哈,死了活該。]
其他人看著這條顏色淺淡的彈幕,知情人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你是從黑市找的非法進入收費直播間途徑吧?主播再廢物也是B級,你皮下是個什麽東西,垃圾?連直播都要看非法的,嘖。]
[他這種人以後會明白,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不用理會他,那些非法看直播的都一個德行,F級都敢指著A級說不行,全世界沒有比他更行的了,翻白眼。]
[這麽又颯又強的小姐姐,主播輸給她不冤枉,你是不是瞎?]
馬玉澤確實看不到副本之外的東西,這與人或鬼無關,而是遊戲場規則。
但是,架不住她做鬼比做人更熟練,熟絡人心。
她很清楚人一旦被打破幕強的幻想,會惱羞成怒到無理智抨擊,也清楚花蛇苟活卻重視同伴,最在乎自己的聲名,怕別人說他不講義氣。
精準的猜測會引起人的恐慌。
比如現在的花蛇。
他本來以為池翊音不在,自己就能重新張狂起來,沒想到馬玉澤依舊輕松壓製他。
花蛇往外掏道具的手忽然就不抖了,也不比較著心疼了。
就像是食堂阿姨給自己打飯,手抖的毛病忽然就好了。
為了他自己和同伴的小命著想,花蛇現在是半點不敢藏拙啊,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半點不敢耽誤,瘋狂累加珍貴的特殊道具只求活命。
——池翊音看人很準。
像花蛇這樣苟活的人,對於逃命很擅長,也就意味著他那裡一定有能幫助車隊離開的珍稀道具。
如果車隊真的出了意外,那就算花蛇不情願,為了他自己的小命著想,他也一定會使用道具保命,也就連帶著為整個車隊兜了底。
池翊音當然想過花蛇利用道具自己逃跑的情況。
所以,馬玉澤才會強忍著對女孩子們的擔心,留在最後一輛車上。
“如果你敢逃跑。”
馬玉澤冷酷的垂眼看向花蛇,毫不猶豫的道:“殺了你。”
花蛇點頭答應的時候,明顯哽咽了。
花蛇:搭檔你說的對,這個副本可太難了……所有意義上的。
最後一輛車剛進入盤山公路,池翊音的車已經衝出了公路,穩穩落在不遠處的平台上,暫時脫離了危險。
他甚至來不及多喘口氣,就立刻下車,看向身後公路的方向,眉頭緊皺。
池翊音掏出懷表查看。
還剩下六分零七秒。
“需要我幫忙嗎?”
顧希朝淡漠的聲音出現在池翊音腦海中:“他們可以選擇是死在山洪裡,還是死在雪山。”
池翊音:“……謝謝你善解人意的給出兩個選項,不過不了,謝謝。”
“別人無關緊要,但為了自己,總是要拚一把命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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