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恐懼,連看那些舍友一眼都不敢。
阿姨們看著這個乖巧有禮貌的女孩,不由得心生憐惜,再也不相信之前那些舍友們說的流言,隻覺得有些生氣,就算寢室鬧矛盾,怎麽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不僅是阿姨們,老師們在來之後看到的場景,也讓他們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向池晚晚,對舍友們也就更加嚴格。
“現在太晚了,但等明天,這件事我會如實向生活主任說明,到那時你們再去和主任親自解釋吧。”
老師表情嚴厲,不再相信舍友們的說辭,並且嚴肅警告了她們不允許再主動跑去騷擾池晚晚。
舍友們雖然怒氣未消,對自己在聊天室內看到的流言深信不疑,但她們還是直覺發現了周圍眾人對她們不再信任,來自老師和阿姨們懷疑的眼神令她們渾身難受,甚至衝動想要證明什麽。
但就在其中一人張嘴之前,池翊音的視線冰冷的掃了過來。
一盆冰水當頭潑下。
舍友一個激靈,畏懼愣在了原地,一個音節都不敢發出來。
池翊音並沒有將過多注意力放在舍友們身上,只是等阿姨將東西拿出來後禮貌道謝,然後攙扶著池晚晚下樓。
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和歇斯底裡的喊叫哭泣,令她有些缺氧,即便現在逐漸恢復平靜,也渾身軟綿綿又難受,提不起力氣來。
“那這裡就麻煩各位老師了,我先帶池同學去樓下。”
池翊音做出苦笑的模樣,向老師們搖了搖頭:“這才剛開學,唉……”
在池翊音的言語情緒引導下,老師們也很同情池晚晚,因此好言安慰了她一番,讓她不用擔心,等明天一定讓生活主任處理這件事。
池晚晚胡亂點了點頭,已經疲憊得沒有力氣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她覺得委屈又難過,但表現出來的卻是對那間死過人的宿舍的向往。
像是想要撲進鴨媽媽懷裡的小鴨子,只有那間宿舍才能讓她感覺到些許安心。
池翊音沒有錯過她的情緒泄露,但當著眾人的面,他並沒有問出口,只是幫池晚晚營造出更為可憐的模樣。
當有人欺負你的時候,你最好是大家眼中的完美受害者,否則破窗效應之下,無錯的部分也會因為並不完美而被怪罪指責。
如果不是……那就用另外一項優勢來彌補。
——做一個絕對的弱者。
池翊音現在就在不動聲色的為池晚晚彌補上這一點。
而事實證明,效果很不錯。
直到池翊音攙扶著池晚晚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老師和阿姨們才收回視線,再看向舍友們的眼神隱隱帶著譴責。
這樣一個可憐又乖巧的女孩,你們怎麽能把她欺負得這麽狠?
“不是,老師,這怪我們嗎?”
舍友看出了這個眼神的意思,頓時有種被懷疑的憤怒和恥辱:“要不是池晚晚做那種事,我們怎麽會討厭她?你們怎麽不想想,她要是沒做,怎麽會有人說她?怎麽別人就沒有……”
“好了!”
老師忍無可忍,大喝了一句,卻還是努力保持鎮定,將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道:“馬上就十一點宵禁了,所有人,立刻回宿舍!”
老師的態度強硬,舍友們幾次試圖再次辯駁都會擋了回來,隻好怒氣衝衝的大跨步衝回宿舍。
“砰!”的一聲,大門被重重摔上。
其他寢室門後面悄咪咪圍觀的女生們也被嚇了一跳,還有人發出了尖叫。
但走廊上,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老師們頗有些疲憊的站在原地,覺得這個晚上實在稱不上平靜。
“這些學生是怎麽回事,去年的林雲雨那件事也是……”
其中一位老師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又一次提到了林雲雨的名字。
一直沒放松對樓上聲音關注的池翊音,立刻皺了皺眉,側首屏息傾聽。
“往好處想想,最起碼池晚晚這邊沒有發展到林雲雨那種情況,她還活著。”
另外一位老師歎了口氣,惋惜道:“我去年教過青洲的物理,林雲雨是個聰明孩子,太可惜了。”
“她媽媽好像來找過鹿川?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難不成還能讓那些學生負責嗎,都已經那樣了……應該是青洲的王主任在處理這件事吧。”
“唉,還有當時好幾個學生……作孽啊。”
“今晚好像沒看見王主任?等明天我問問他吧,希望林雲雨的事好好解決了。”
“假期的時候,好像有學生把當時的照片發到網上的社交平台了,很多媒體都找來鹿川想要采訪。不過王主任對外的統一說法就是:不存在,系謠傳。”
“這種事情,那麽多人……也實在沒辦法說啊。”
老師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沒人注意到,池翊音就站在樓下那間寢室門口,一邊陪著池晚晚,看阿姨幫她在房間裡收拾床鋪,一邊側耳傾聽情況。
池翊音想到了自己尚未有進展的“青洲密櫃”任務。
所有能活到高級別時候的玩家都知道,在遊戲場內,名稱是最重要的線索,是對玩家需要做的事情的高度概括。
池翊音同樣清楚。
並且他也猜到,長著王主任臉的“美女蛇”所指引的宿舍樓,就是這個任務最重要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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