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音音。”
他親昵的低下頭,湊近池翊音的耳邊,喑啞的嗓音帶著磁性的蠱惑,像是情人間的低語:“當你殺死我,便再也無法離開我。”
你手中的刀,是送給我的花束。
“我沒有可以畏懼之物。”
若說恐懼,也不過是……恐懼你離我而去,不再注視我,讓我成為沒有信仰的孤寂之神。
池翊音怔愣的注視著黎司君良久,直到地下城池轟然倒塌,血海在神明的輝光下蕩然無存,死亡的深淵中重新升起光亮。
本來應該殺死闖入者的地下遺跡,卻成為了池翊音來去自如的景觀,好像他們不過到此一遊,真的是搭乘雲海列車來參觀一般。
直到黎司君牽著池翊音的手,其他幾人也跟著一同離開深淵,紅鳥等人還沒有回過神,適應突如其來的安全。
而當時池翊音沒能問出口的疑惑,也只能遺憾的暫且擱置。
他対一切情感都抱持著懷疑審視的態度,但唯獨面対黎司君……
即便是最了解人心的池翊音,也不得不承認,黎司君的情感,真摯到沒有摻雜半點虛假和誇大,磅礴得令他震撼。
池翊音不由得動容。
來自神明唯一的偏愛,傾注所有的真摯……足以打動一顆石頭做的心。
“真的沒有了,我知道的都說了。”
列車長沙啞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池翊音終於恍然回神,從自己的記憶和情感中抽身而出。
他眨了眨眼眸,低頭再看向列車長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尋常溫和的假面,看不出任何不対勁的地方。
列車長已經說幹了嘴巴,嗓子啞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他欲哭無淚,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如池翊音所說是個蠢貨。
明明他是報復性的泄露情報,試圖挑撥池翊音和黎司君之間的關系,讓自己的上司恢復點昔日的英明理智。
誰成想,兩人之間不僅沒有被干擾,竟然還隱隱有升溫的跡象。
任由列車長如何誇張且激情的描述,甚至都無法讓池翊音看他一眼。
列車長:我不是你最愛的猴子了嗎!音音你怎麽不看看我音音!
池翊音和黎司君沒人喊停,列車長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最後說得嗓子都啞了,就差從宇宙大爆炸開始重新說一遍了,他才無奈的叫回了池翊音的神智。
也讓他終於得到了解脫。
池翊音一松手,列車長整個人就軟軟的癱在了地毯上,絲毫不介意這裡在不久之前剛躺過幾具屍體。
這下,就連紅鳥看著列車長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
“按照規則,我是不能向玩家泄露這些情報的。”
列車長生無可戀,連動一動手指這樣的動作都不想做:“既然我現在說了,還說了這麽多,那“規則”就一定已經被觸發,很快就會來清算我。”
“我要是因為你死了,你會記住我嗎?”
列車長努力抬頭,含淚看向池翊音,眼神憤憤:“你是不是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
渣男!
池翊音:“……猴子。”
列車長:“…………我就不應該抱有期待。”
黎司君卻冷笑了一聲,終於肯分給列車長一個眼神了。
“想要用死亡讓音音記住你?”
他眯了眯眼眸,眼神危險:“看來你不做系統之後,膽子越發的大了,這種天方夜譚的想法都會出現。”
列車長抖了抖,默默將自己縮成一團。
嗯,他只是有點冷,絕不是因為害怕。
“放心,你不會死。”
黎司君用再平靜不過的聲線,漠然道:“既然已經是新世界了,“規則”也沒有繼續存留的必要。”
列車長:“?”
池翊音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麽,皺了皺眉,看向黎司君。
卻聽黎司君道:“我毀掉了‘規則’,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這東西的存在。”
列車長瞬間眼睛瞪大像銅鈴,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池翊音也滿心驚愕,沒想到這樣令包括池旒在內所有人忌憚的存在,竟然被黎司君如此輕描淡寫的毀去。
黎司君卻輕笑著,漫不經心道:“它阻礙了我和音音,自然沒有繼續存留的必要。”
池翊音皺眉:“你什麽時候做的?”
黎司君:“就在我們分別的時候。那時我沒能追上你,正是因為‘規則’想要做些蠢事。所以,我大致教了它一下道理。”
不要,在神明追尋信徒的時候,做礙眼的絆腳石。
那只會得到被碾碎的下場。
“放心,音音。”
他笑著道:“以後,再也不會有所謂的‘規則’,來阻礙我們了。”
“本來不過是世界意識搞出來的東西,以為這樣就能製衡住我。”
黎司君眼神漠然:“之前是因為無所謂,但它不應該如此礙眼,耽誤了我和音音的進展。既然它妨礙我,那就只能讓它消失了。”
曾經壓得所有玩家都抬不起頭的“規則”,就這樣消弭了。
死因——耽誤神明追老婆。
列車長抖了抖,驚恐的捂住嘴巴,唯恐自己也變成阻礙而被“消失”。
雖然不用死很高興……但対手的死總讓他有種這也將是他死亡原因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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