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飛躍銀河的鵲橋。
等待著有情人相遇。
即便是池翊音,也在讀懂黎司君眼神的那一瞬間,微微愣住了。
他的腳步頓住,難得有這樣猶豫的時候,不知是否要向前。
池翊音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什麽。
他不是……會適應溫情的性格。
從他降臨於世開始,池旒對他的教育就已經囊括了整個世界,絕對的理智剔除無用的情緒,池旒在這樣教導小池翊音時,她自己本身也並非會釋放溫情的性格。
只有冰冷冷的理智與數字,與小池翊音朝夕相處的是看不完的書,灰色的牆壁,廣袤無垠的天空。
他站在足夠高的地方,看到了全世界。
卻唯獨沒有感情。
無論是對他的,還是他對於某人的。
都沒有。
——人要,如何將自己從出生就不曾擁有的東西,贈予別人?
池翊音明白世間情感,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小說家,需要揣摩每一個人設,每一處情感成因。
可當這份情感是為他而來……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絕。
如果黎司君對於他所表露出的情感是虛假的,池翊音也不會有如此重的壓力。
可偏偏……池翊音能夠確定,黎司君眼中對於自己的情感,是真實沒有虛言的。
這使得池翊音兩相為難,無法乾脆的拒絕黎司君的真心,更不可能接受。
他心中更加疑惑的是,黎司君究竟為何會對自己產生情感?
畢竟在池翊音看來,黎司君的性格本應與自己相似,並不是會注重情感的人。
那為什麽……
池翊音再次抬眸看向黎司君時,眼神複雜,過多的疑問最終編織成了一張大網。
而他向前一步,終究是按照自己的行事方法,準備乾脆利落的詢問。
“黎司君,你……”
“池哥!你們也在這啊,太好了!”
紅鳥驚喜的聲音忽然從遠處響起,越來越近:“剛才我還真的以為,我們以後見不到你了呢池哥!能看到你真的太好了嗚嗚嗚……”
紅鳥的聲音打斷了池翊音本來想開口詢問的話,於是,剛才積攢起來詢問的勇氣和果決,也都在瞬間退縮。
池翊音將沒有說完的話吞了下去,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京茶和紅鳥這對搭檔,正從遠處走來。
他們一身狼狽汙血,衣服上滿是汙漬和破口,顯得如此狼狽而灰頭土臉,是池翊音從認識他們到現在為止,他們看起來最糟糕的時候了。
可以看得出,他們經歷了一場苦戰。
並且就如京茶曾經向紅鳥所許諾的那樣,他將所有的戰鬥一力抗下,將負責後勤與分析的紅鳥,很好的保護在了自己身後。
即便京茶的身高體型比不上紅鳥,但他輕松背著紅鳥,帶著一身傷走過來的時候,卻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反而親近得像是一個人。
京茶背上的紅鳥帶著劫後余生的興奮,在向池翊音招手,表示他們的匯合。
卻聽“啪!”一聲。
京茶一巴掌拍在紅鳥身上,惡聲惡氣的道:“別來回動!小心掉下去。”
“你當這裡是外面嗎,鏡宮裡把力量閾值壓得這麽低,為了能好好戰鬥我都沒有修複傷口,你要是亂動扯到了我的傷,我就把你扔下去……”
京茶放狠話到一半,就自己踹到了路上的碎石崴到了腳,立刻扯到了受傷流血的肌肉和傷口,頓時“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可他根本沒有像自己威脅紅鳥那樣扔了對方,反倒伸手顛了顛紅鳥,將自己背上有些下滑的紅鳥重新背了回去,不讓對方有摔下來的可能。
除此之外,他一聲不吭,悶頭走到黎司君身邊。
他不傻,看出來了黎司君是池翊音選定的同伴的同時,也看出來了屬於黎司君的強大力量。
如果他的力量已經被壓製,不足以保護紅鳥和池翊音,那最起碼,他需要在危機再次來臨之前……將他們托付到另外一位能夠負責戰鬥的人手裡,保護他們的安全。
京茶想得很好。
但京茶後背上趴著的紅鳥,卻忽然覺得自己脊背涼颼颼的,像是被大型猛獸盯上了那般恐怖。
紅鳥立刻縮了縮脖子,原本說著的話戛然而止,驚恐的順著視線反向看去,就看到了黎司君看著自己殺人般的冰冷視線。
紅鳥:???
他什麽時候惹這位大佬了嗎,他怎麽沒有印象?
黎司君:“嘖。”
解決了銀河的問題,沒想到還能半路殺出兩個王母娘娘來,嘖。
黎司君身上超低的氣壓,終於讓京茶慢了半拍意識到了什麽。
他遲疑著抬頭,視線在池翊音和黎司君之間打轉,努力回想起在自己走過來之前,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言行舉止。
“我們……”
京茶猶豫著問:“我們打擾你們互訴衷腸了嗎?”
池翊音:“………………”
紅鳥連忙驚恐捂嘴京茶,拚命向池翊音擺手否定:“不是!不是!沒有!這兔崽子什麽都沒說,剛才是兔子在說話,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他偷偷擰著京茶的軟肉,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祖宗誒!你沒看見大佬正追妻上頭呢嗎?反倒是池哥還是鐵石心腸沒有動心,你就別在這當燈泡了,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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