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先有通天之志,才能成為高級別玩家。而對你來說,京茶,以你的身份對遊戲場的認知程度,你來告訴我——”
池翊音認真的注視著京茶,反問道:“最有能力做出這樣事的那個存在,會不會這麽做?”
“系統……”
京茶的眸光模糊,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
但池翊音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京茶的聲音。
也正是這一聲,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果然是系統所為。
池翊音雖然有所猜測,但他畢竟才進入遊戲場不久,對這裡的認知依舊不夠完全,在情報的掌握程度上與京茶這樣的高級別玩家無可比擬。
所以,他就借京茶,來驗證他自己的猜測。
他故意將問題說的模棱兩可,給京茶留足了空間,讓對方來補足這一空缺。
京茶在震驚之余,果然沒有意識到池翊音挖好的坑,主動跳了進去,把答案雙手奉上。
但這一次,池翊音卻寧可自己猜測錯誤。
因為猜測正確的結果……意味著遊戲場的危險程度,就會被拔高到尋常人根本無法接受的程度。
——在遊戲場中,根本沒有中立的存在。
你會信任自己的手機和電腦嗎?相信它為你呈現的數據,信任透過它看到的世界。
但,如果這一切都從一開始,就被帶上了其他目的,被系統操控著引導向它想要的局面呢?
“如果你一開始獲得的,根本就是錯誤的信息,又怎麽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池翊音垂眸向京茶問道:“你信任系統嗎,京茶?”
京茶沉默了。
但直播前的觀眾們能聽到的,卻只有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就連畫面都抽成無數色塊與彩條,像是壞了的電視機,晃得他們眼睛疼。
[怎麽回事?信號不好?]
[怎麽可能!有系統這麽厲害的科技在,你當是現實呢?還沒信號。]
[他們在說什麽啊?啊啊啊好好奇啊,好想知道!]
[可能是在說跑出去那人吧,不太能看得見他們的口型。他們是不是覺得跑出去那個要倒霉了?要不然表情怎麽有點凝重啊。]
[不太可能?說實話,雖然你們一直罵主播善良得像個蠢貨,但在我看來,他簡直是笑面虎……我寧可面對聖母和惡人,也不想和主播這種人為敵。]
[主播的眼神,讓我覺得我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所有秘密都被他看透了。]
[不太對勁!這個副本和以前相比改動太大了,感覺已經脫離掌控了。]
[我怎麽看不懂了?他們到底在幹什麽,是不是過於蠢了,連這種簡單的副本都過不了?只要觸發任務完成任務就行了唄,還在那嘀嘀咕咕什麽呢?]
[你……算了,我又不認識你,沒有教導你的義務。等你遇到高難度副本的時候,死亡會教會你。]
[不用管,那麽熱心腸幹嘛?有的玩家只看到一層皮毛就不耐煩了,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看到了所有真相。他們就算存活一時,但這些缺點也遲早有一點會導致他們的死亡。]
[有病!故作神秘什麽啊,明明就是一群傻*,連“送分菩薩”都過不了,還不讓說了?]
直播間裡一片熱鬧,但在直播前,卻有一人沉默了。
那人同樣聽不清直播下二人在說什麽,滋滋啦啦的電流聲掩蓋了一切。
但他了解自己的搭檔,知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本不應該露出這種神情。
就好像……小祖宗曾經信任過的東西,其實全都是虛假的,黑與白混雜不清,不知那句是真何處是假。
綽號Red的紅鳥,在高級別玩家中被稱為情報之王,他是少數的並未覺醒血脈,卻在晨星榜上擁有排名的存在。
很多人都以自己狹隘的眼界去猜測,以為Red是靠著搭檔才在晨星榜和天榜雙榜上有了一席之地。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紅鳥是唯一一個沒有覺醒,卻堪比覺醒強度之人。
他甚至可以驕傲宣稱,在他面前沒有可以隱身的情報。
但,那份驕傲從此刻起,已經成為了歷史。
被“干擾”的信號,使得池翊音和京茶的對話模糊不清,但紅鳥卻另辟蹊徑,放大對視中兩人的眼睛,從兩人的瞳孔中截取倒映出的對方的影像,修複破損的畫面,再一幀幀連起來,形成了連續的動畫。
借於此,他看清了兩人的口型,得知了他們的對話。
然後,他徹底愣在了屏幕前。
怎麽可能……系統擅自刪除錄播資料?
要知道,就算是系統也有必須要遵守的規則啊,遊戲場裡的規則並非擺設,它既約束玩家,同時也監督系統。
規則規定了系統不得無故干擾玩家,那系統就不應該能有權限刪除資料。
同一時間,京茶也向池翊音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池翊音,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
京茶眸光閃了閃,壓低了聲音道:“有‘規則’的存在,我不認為系統能肆無忌憚到這種程度。”
“它不需要違背規則。”
池翊音沒有暴露出自己第一次聽到‘規則’的事,立刻反駁道:“公然與規則對抗只是下策,以卵擊石從來都不是聰明的做法。真正有可行性的可能,是它利用規則,讓本來應該約束自己的規則,成為打擊敵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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