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冰冷的聲音通過電子的傳播變得更為冷漠無情。
電話另一頭的施梧與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無端的心裡顫了一下,等過了好久才諾諾的說了一句:“是我,……,施梧與。”想了想,後面怕他不清楚一樣,帶著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一絲小心翼翼的語氣在“是我”的後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時君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母親和自己爭吵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人。而在和母親的爭吵中,他雖然決定了自己不回去,但是心裡卻不由得出現了一絲迷茫。
值得嗎?真的值得嗎?只是一個過年而已,如果自己回去,那麽不就不會暴露他嗎?如果暴露了,那他……,那自己家……又會怎麽樣呢?
在這個社會中同性戀在別人認為就是一種精神病,所以他想也應該知道自己家的人會對這個讓自己“生病”的人采取什麽樣的措施。
“怎麽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
“嗯。”
“額,你回來的時候去買幾個鞭炮回來啊,過年要用我忘記買了。”
“好。”
扯著電話線,施梧與突然語絕,想了好一會,都不知道還有什麽要說的,乾笑了幾聲後怔怔的掛掉了電話。
“哎……,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像什麽事都不對勁?”,情緒低落的開口,但是說完,卻又搖頭嘲笑自己:想太多。
車內
“去買煙花炮竹。”,放下電話,時君祚對著方志強淡淡的說道。
車子轉頭去了現在最繁華的賣年貨的地方,卻發現來到了那“年貨一條街”後不要說車子開不進去,就連人都很擠進去。所有的人熙熙攘攘的擠在那條不大的道路上,就像螞蟻一樣,一個擠著一個,恨不得全部擠滿人,不留一點空隙。
“少爺,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買吧!”,看著眼前的景色,方志強也沒有辦法,不能叫自己家的少爺去跟人擠沙丁魚,所以只能自己認命,親身上陣。
不過說起來,這麽熱鬧的場景啊!真的是——好久都沒有看過了。一直跟著時君祚,基本脫離了這類“平民化”運動的方志強,內心也好像被這些人的歡喜所感染,心裡有突然冒出了一陣緊張的“年感”。
留在這裡,看著方志強擼上袖子離開。時君祚呆在車上,手裡握著的文件久久都看不下去,抬頭望向窗戶,看著窗外每個人臉上或開心或心急的表情,想到施梧與臉上那種同樣因為年而出現的表情,慢慢地他心裡升起了一絲不確定。這就是自己留下來的意義?把“他”更快的暴露在家裡人眼底?然後讓時家的人逼迫他離開?
自己是為了讓他開心才想留下陪他,但是如果因為留下來而發生一些不可估計的後果,那又值得嗎?
想到這裡,習慣利益最大化的時君祚糾結了很久,然後還是挫敗的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最近那個讓自己頭痛不已的電話。
“嘟、嘟、嘟”
“喂,請問哪位?”
......
“媽,是我。”在那邊的人問了好幾句,時君祚才澀澀的開口。耳朵都有點泛紅,為自己昨晚那番語氣堅定的話和……現在反悔的想法。
“君祚?你怎麽了?”
“家裡人都回來了嗎?”
“都回來了,就差你一個了。”,聽到自己兒子的問話,時母好像想明白了什麽,原本還有點僵硬的聲音瞬間柔軟下來。
…………
“你什麽時候回來?”,心裡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時母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樣的性子,知道他好面子,於是體貼的給了他一個台階下。而不是像有的母親一樣,抓住小孩的“痛腳”然後一直念著。
“年三十,我年三十一定回?”,冷冽的聲音裡有著微弱的求饒,熟悉他如時母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發現不了。於是時母也只能把快到嘴裡的催促生生的咽了下去。神情不悅,眼神也冷了下來,但嘴裡卻說著“好,那你快點,家裡我會搞定。”。
掛上電話,時君祚久懸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但是對於施梧與的愧疚卻漸漸濃起,可愧疚也只是愧疚而已,沒一會就被心裡“那是為了你好”的想法而心安理得的壓了下去。
“少爺,我都買到了。”一個人扛著好幾個大大炮竹的方志強在時君祚眼神的示意下直接把炮竹放到了副駕駛座上。
看了眼副駕駛座上那些5萬足的鞭炮,迫切想要做些什麽來彌補的時君祚頓時不滿的開口:“沒有更大的嗎?”
“有。”,但是我覺得不需要,因為這個已經夠大了。方志強聰明的沒有說出口。
聽到有,時君祚沒有說什麽,開門下了車,向著剛剛方志強去的地方走過去。那快速的步伐好像在做一件什麽迫切的事一樣。
不一會衣裳工整的他回來了,後面還跟了兩個抬著一個大大的鞭炮的工人。
“斜放進後排座位上,把副駕駛座上的那幾個也放到後面去。”,站在車外,本來不該做這些事的時君祚指揮著。而那兩個工人看到小車的時候還明顯一愣,但聽到命令後立刻麻利的把東西搬到小車上,然後討好的對著時君祚說道:“先生,好了,我們先回去了。”
沒有回話,時君祚只是點點頭,任著他們離開。
方志強知道時君祚等會會坐在自己身邊,於是拿著毛巾把剛剛有點弄髒的副駕駛座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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