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引路侍者的急切聲,“薄老先生,裴董,二少,他們就在這裡!”
“……”
二少?
是指薄越明嗎?
裴意嘴角的笑意微凝,不著痕跡地將提著的滅火器改為抱在了懷中,直到情緒醞釀完成,他才轉身找準目標跑了過去。
當著眾人的面,他徑直往薄越明的懷裡撞,“二哥!”
薄越明怔然,眉眼間掠過一絲不設防的驚訝。
二哥?
裴意這是在喊他嗎?
因為刹不住車才跌進懷中的裴意調整了一下姿勢,揚起腦袋委屈巴巴,“他們、他們欺負我!”
柔軟的發絲蹭過唇鼻之間,帶著一股子清香的癢意,簡直比探長的毛發還要來得順滑。
“……”
薄越明的思緒偏了刹那,隨即就聽見薄老先生對著侍者發話,“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把兩位少爺扶起來!”
侍者慌裡慌張地應話。
薄冠成猜到這波肯定是裴意惹禍,借機‘友善’提醒,“爺爺,我瞧著情況,估計是裴意拿著滅火器噴了兩位少爺,得趕緊清洗處理一下眼睛,萬一傷了就不好了。”
傷眼睛?
那不會和薄二少爺一樣失明了吧?
賓客們聽見這話,不約而同地吸了口冷氣,魏、陳兩家的長輩更是擔心得掛下臉,紛紛跑去查看自家寶貝兒子的情況。
站在側後方的薄望瞧見兩人的狼狽模樣,飲酒暗罵了一句——
艸,這倆廢物!
聯起手來居然還打不過裴意一個傻子?
薄老先生眼瞅著自己的壽宴又鬧出意外,臉色直降,他不好直接對裴意發作,隻得甩給裴氏夫婦一道眼色。
裴如章見此,才降溫的臉又臊了起來。
一次又一次的!
裴意這傻子怎麽就這麽能替他甩面子呢?早知道今天就該學著家裡的老爺子裝病不來了!
“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裴如章哽住喉嚨,硬著頭皮往下說,“我這侄子不知道又受了什麽刺激,好端端的牽連到了兩位少爺。”
又?
牽連了兩位少爺?
都還沒有問起事情原委就把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裴意心底的厭惡又增上幾分,轉而聽見身側的薄越明替他辯駁,“裴董未免太武斷了些?你怎麽知道這事一定是裴意起的頭?”
“……”
裴如章語塞。
薄越明雖然看不見眼前的情況,但依舊沒忘了裴意的感受,他憑感覺伸手輕拍了一下對方的後背,平靜中帶著信任和鼓舞。
“裴意,不用怕,你慢慢把事情說清楚。”
裴意深深看了薄越明一眼,心弦微動。
他維持著原主會有的行為思路將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最後還不忘嘟囔著重複,“是他們先欺負我,真的!”
黎於安上前,“諸位,裴小少爺說得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
“簡直一派胡言!”
為首的魏家長輩狠狠剮了一眼無權無勢的黎於安,借機擺起臉色,“薄老先生,不是我不給您面子。”
“我們兩家來給您慶生祝壽,現在兩個孩子的眼睛被刺激得都睜不開了,反倒裴小少爺一點兒事情都沒有!誰是誰非,這不明擺著嗎?”
話音剛落,魏博和陳洋就在侍者的攙扶下從衛生間走了出來,一個塞一個地捂上眼睛當瞎子。
魏博眯著眼睛開始賣慘,“薄老先生,我和陳洋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裴小少爺攔在門口不讓我們走,沒兩下就開始發瘋拿著滅火器!”
陳洋聽見好友甩完鍋,連忙跟著呼痛,“哎喲我的眼睛……好痛……”
其實,兩人的眼睛都沒什麽大事,就是受刺激發了點紅,這波裝得厲害了點。
魏、陳兩家的長輩對視一眼,心裡的算盤是一致的,“薄老先生,裴董,還有二少,今天這事你們必須要給我們兩家一個交代!”
這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他們必須趁機讓薄氏賠出一些商業上的油水,然後再假裝大度賣薄老先生一個面子。
這樣利益也有了,面子也有了。
黎於安實在看不慣他們弄虛作假的模樣,趕在裴意等人出聲前就嘲諷,“這賊喊捉賊的把戲,我看你們兩家倒是玩得很溜!”
說著,他就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點開沒兩下就傳出了一段音頻。
——我們讓你走了嗎?你知道你惹到誰了嗎?
——這傻子擺明了不被裴家喜歡,薄越明又是個瞎子!能護得住他?
——和他廢那麽多話做什麽?一起打了算了!
囂張又狂妄的話語傳來,完完整整地還原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兩家人都沒料到黎於安居然會偷偷錄音,當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裴意忍不住為黎於安這波助攻鼓掌叫好,對這人的印象分蹭蹭地往上增。
後排的人群撥開一條道路,晏岑走上前,自發站到薄越明和裴意的陣營。
“薄老先生,越明剛第一時間就覺得這事不對勁,所以讓我去和酒店交涉,看看能不能拿到走廊前段的監控。”
“雖然監控攝像頭和走廊盡頭的衛生間離得有些遠,但應該能拍到畫面,何況……”晏岑看向獨自站在斜對角的黎於安,微微一笑,“剛剛那位先生的錄音,想必大家都聽清楚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