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明將傻呆呆的戀人扶坐起來,將水遞了過去,「來,先喝點水緩緩。」
裴意一鼓作氣咕嚕嚕地喝了個精光,直到一整杯溫水下肚,他才覺得恢復一些清明狀態。
——滴!
邊上薄越明測了一下他的體溫,蹙眉,「還有點小燒,人難不難受?」
裴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剛睡醒覺得暈也正常,幾點了二哥?」
薄越明回答,「下午三點。」
裴意一驚,「才、三點?」
他在腦海中自動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身板,眼神中還透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得意。
「二哥,你——」不行啊。
裴意忽地回想那快要強烈到讓人暈死過去的過程。
哪裡不行?分明很行!
說到一半的話頓時改口,但他眼角的得意不減,「咳,我是說,看來我也挺厲害的。」
薄越明挑眉,「挺厲害的?哪裡厲害?」
裴意自信還在增加,覺得腦袋也沒那麽暈了,「我們凌晨做那種事情,現在才下午三點我就醒了,這不足以證明我的身體素質一級棒?」
薄越明歎了口氣,乾脆拿起手機,「你自己看。」
「什麽?」
裴意點亮手機屏幕,上面赫然寫著一串時間——
星期二,下午15:07。
「……」
裴意得意的小表情瞬間凝固,甚至還帶上一絲隱約的懷疑人生。
不是星期一?
而是星期二的下午三點?
他直接昏睡了將近一天半?
薄越明忍住那點笑意,湊近耳語,「有隻小貓啊,勾勾得厲害,叫叫得放肆,睡也睡得喊不醒。」
「……」
裴意氣血霎時湧回到大腦,羞得說不出話,垂眸躲避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有一個淺淺的針眼——
雖然薄越明已經夠小心克制了,但畢竟克制了許久,一放縱就有些過度。
原本就發著低燒的裴意在事後不降反升,又怎麽喊都昏昏沉沉地睡著,薄越明實在沒辦法,只能請私人醫護給他打了一針退燒劑。
裴意認清現實並遭到自我打擊,一張臉燒得通紅,頭又重新暈了回來。
他啪嘰一下躺了回去,乾脆將被子拉過頭頂當縮頭小貓,「你別和我說話,我現在有、有那麽一點丟人。」「你我之間有什麽好丟人的?」
薄越明隔著被子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既然醒了,那至少得先爬起來吃點東西,不能長時間空著胃。」
裴意經他一提醒,還真察覺到了饑腸轆轆。
他重新露出一雙眼,帶著天生在骨子裡的逞強倔強,「那你不準往外說。」
被做到昏睡了一天半?
這事要是被梨園知道,非得毒舌笑死他不可!
「我們之間的事,我從來不往外說。」薄越明湊近吻了吻他的額頭,「何況你本來就發著燒,凱叔他們隻當你受了驚嚇、傷口發炎才睡著起不來。」
「真的?」
「我不騙你。」
裴意勉強恢復了一絲底氣,強撐著不可言說的酸脹爬了起來,「二哥,我餓了。」
薄越明溫柔回應,「廚房給你準備了吃的,要待在房間吃東西,還是下樓?」
裴意想了想,「下樓吧。」
為了證明他一點兒事都沒有——下樓!必須下樓!
薄越明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厚實外套,「那就穿了衣服去洗漱,要我幫忙嗎?」
裴意沒注意這後半句話的深意,才剛從床上下來,雙腿就猛地一軟——
薄越明像是早有預料,一把將他撈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裴意單手搭住他的肩膀,後知後覺,「不準笑!我、我這是綁架後腳受傷了,使不上力氣。」
「嗯。」薄越明一本正經地配合他,「確實使不上力氣。」
昨天凌晨激烈時掙扎著想要爬走,因為「使不上力氣」,所以能被他一把給拽回來。
裴意從薄越明的眼底窺探出一絲不對勁,「我總覺得你在心裡笑話我。」
薄越明否認,「沒有。」
裴意不信,「真沒有?」
薄越明讓他坐在乾淨的洗漱台面上,替他準備好了牙具,「快洗漱。」
「哦。」
裴意受傷的右手不方便抬起,左手做事的效率就慢了不少。
薄越明耐心等著他洗漱完成,「要我抱著下樓,還是重選待在房間裡吃飯?」
「下樓下樓。」
裴意主動像樹袋熊地圈抱住他,破罐子破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丟臉了,我就黏著你、使喚你。」
薄越明吻了吻戀人濕潤的唇,帶著他往房間外走去。
裴意看見還縮在貓窩裡的探長,隱隱有些擔憂,「二哥,你有帶探長去檢查過了嗎?我估計前天中午它也嚇到了。」
得虧知道打不過時要躲著,也能聽懂他的話逃跑。
薄越明回答,「你放心,我已經讓林眾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過了,沒什麽大問題,昨晚正常吃了貓糧罐頭。」
說話間,兩人已經下了樓梯。
凱叔還躺在房間裡休息,一聽見動靜立刻跑出來查看情況,「誒呦,小先生醒了?」
「凱叔,你回去躺著吧。」
薄越明低聲示意,既是關切,也是想給「丟臉小貓」留點自在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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