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就怕他的否定,連忙補充說明,“我知道,對於你、梨園還有晏岑他們來說,這裡就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我現在待久了也這麽認為。”
“如果、如果你不能理解’穿書‘這種說法的話,那你就當我是從平行世界來的!”
“當初原主聽說聯姻這事後受了刺激,跑出去跳河溺水,而我連續熬了幾個大夜在架構遊戲劇情,所以這才陰差陽錯地取代了他,然後一直留在了這裡。”
裴意的語速越說越急,“我、我真的不是編故事哄你,我……”
薄越明及時出聲,“小貓,我信你。”
“啊?”
裴意一愣,再三追問,“你、你不覺得這事很荒謬嗎?”
“有什麽荒謬的?無論是你說的穿書、平行時空,還是我想的魂穿、重生——”
“不管是什麽原因,我只在意在我眼前的人是你,會陪我一輩子的人是你,這就足夠了。”
而且裴意給出的這個說辭,足夠解釋他以往全部的謎底。
薄越明吻了一下他的唇,引導著話題,“那你再和我說說,你在’那個世界‘是怎麽樣的?”
裴意如釋重負,輕笑出聲,“嗯。”
戀人欣然接受了最難解釋的部分,那接下來的他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坦白自己的身世了。
“二哥。”
“嗯?”
裴意淡然開了頭,“其實我是個孤兒,從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再平靜不過的語調,卻在薄越明的內心掀起軒然大波,他的眉眼間迅速湧現心疼,輕哽了一口氣——
薄越明原以為以戀人對酒的審美、對事業的底氣,十有八九也是富貴家庭養出來的天之驕子,但沒想到對方卻告訴了他一個截然不同的成長經歷。
孤兒?
怪不得戀人在海市時會那麽積極於福利院慈善事業的跟進,原來是源於自己的親身經歷?
就像是網上說的那樣:“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才想著給別人送傘。”
裴意伸手輕輕撫平薄越明的眉頭,繼續說,“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那裡都是沒有父母親人、等待領養的小朋友。”
當年的福利院不算富裕,資助的人也很少,大家每天晚上都擠在一塊睡覺。
吃的是紅薯、玉米和小麵包,喝得是開水和豆漿,偶爾也會有糖水,牛奶和甜點對他們這些小朋友來說都是稀罕物。
“衣服都是大孩子留下給小孩子穿,玩具……基本沒什麽玩具。”
裴意講述著童年裡為數不多的記憶,“二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燕山腳下買的那個草編蝴蝶?”
雖然將那隻草編小蝴蝶帶回家後,它就被愛寵探長謔謔得差不多了。
薄越明回應,“記得。”
裴意回憶道,“我第一個玩具就是一隻草編小螞蚱,是路過的小販送給我的,可惜我那時候太瘦弱了,保護不好自己的玩具。”
“沒幾天就被福利院的大孩子搶去弄壞了,氣得我還和他們打架來著。”
裴意說得輕巧,薄越明卻聽得心酸。
相比之下,他在六歲前有親生母親的疼愛,來到薄家後也有薄老夫人的庇佑。
他和小時候的戀人比起來,又過得何嘗不幸福?
薄越明輕撫著戀人的後頸,問話溫柔,“那你、就一直待在福利院嗎?”
裴意依偎在他的懷中搖了搖頭,“沒有,我九歲那年被一對夫夫收養了。”
薄越明一驚,“夫夫?”
“嗯,我們那邊同性婚姻和你們這裡一樣都是被合法認可的,每對夫夫最多還可以領養兩個小孩。”
薄越明心緒微松,還是想要知道更多,“他們對你好嗎?”
裴意眸底掠過一絲複雜,依舊用笑意說著過往,“好,當然好,在遇見你之前,彥爸和容爸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人。”
“二哥,你知道嗎?彥爸比容爸小六歲呢,妥妥年下。”
薄越明嘴角跟著上揚了一絲弧度,“嗯,然後呢?”
裴意見戀人好奇,於是就將自己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好時光全然分享——
宗柏彥出生於名流世家,年紀輕輕就有資本、有實力,在遇見薄越明之前,裴意確實找不到任何人能自己的彥爸媲美。
而年長些的許容是業內很有名的畫家,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成了一流藝術大學的任課教授,還在海外舉辦過很多次個人畫展。
“……彥爸有個妹妹,對方在大一時是容爸的學生。”
宗柏彥和許容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大學課堂外。
等待著胞妹下課的混不吝的宗柏彥,遇見了初次授課的溫柔至上的許容。
說不清是見色起意還是一見鍾情,反正在經過一系列的折騰後,兩人才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相愛的兩人反覆考慮後,收養了福利院裡看起來最乖也最瘦弱的裴意。
裴意回憶起自己的小時候,“我那時候可能是營養不良,都快十歲了還比一般的同齡孩子矮了很多,當初我可是靠可憐取勝,才在一眾小朋友裡被選中的。”
薄越明無奈,“你還很驕傲?”
裴意挑眉,“當然,從福利院到富家小少爺,我這在同齡小朋友的眼裡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薄越明笑笑,只是聽著懷中人繼續陳述,“除了紅酒和編程,我還有很多’燒錢‘的技能都是跟彥爸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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