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幾名軍團長正為了一個重要的軍事決策爭得臉紅脖子粗,還要顧念陛下在場不敢真的打起來,當淵北的光腦響起來時,大多數人其實是沒有注意到的。
所以,在淵北輕敲桌面示意他們安靜時,這些軍政大佬都是噤若寒蟬,還以為陛下終於聽煩了,準備一記大招掀翻他們。
結果呢,陛下接了電話,都說了些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陛下這般溫柔耐心的樣子,還有那句帶著幾分寵溺安撫的這就來……這感覺就好像有人青天白日見了鬼,除了驚悚還是驚悚……
安靜詭異的氛圍裡,一群軍政大佬站在書房各處,老老實實地聽完了整場對話,然後面色古怪地看著他們的陛下邊走邊脫下身上的筆挺製服,換上低調的黑色西裝外套,推門離開。
剛才還跟西澤爾爭的面紅脖子粗,差點變回獸型咬人的軍團長白浪,在淵北離開後,第一時間把目光轉向身旁的西澤爾。
他可以用自己白狼的尊嚴發誓,陛下離開前還給西澤爾打了個手勢,這條性格惡劣的人魚肯定知道點什麽。
面對眾同僚火熱的目光,西澤爾自然明白這些人的心思,那張俊美的臉上滿是笑意,卻是非常氣人的轉移了話題,道:“白浪,陛下臨時有事,原定的第一軍事學院的演講活動,你去頂上。”
白浪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
與此同時,學校裡。
雙方人馬涇渭分明,被勒令在系主任的辦公室裡罰站。
這些學生哪個不是家世顯赫,資質過人的天才,一個處理不好還容易惹上一身麻煩,系主任看著他們就覺得頭疼,乾脆把雙方家長喊來,讓他們自己談去。
但這些家長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通病。
眼高於頂,溺愛孩子。
淵北來時,司南正在被幾個學生家長圍攻。
司南一夥人雖然少了些,但意外的都很能打。
對面雖然人多,卻個個狼狽不堪,一個被程瀾一書包砸斷了鼻梁骨,還有三個直接進了醫院,其余留在學校裡的,也是淒淒慘慘,一看就被揍得不輕。
尤其是顧羅,為了給自己和原主出氣,司南打他的時候還故意朝他臉上猛砸,此刻一張俊臉青紫腫脹,以至於他媽進來時,都沒認出這是自己的兒子。
雙方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站成兩排,打眼一看就知道誰吃虧更多,事情涉及自家孩子,再養尊處優的貴婦也維持不了一貫優雅的儀態,精致圓潤的指甲幾乎要戳到司南臉上,言語刻薄的像是市井走出來的潑婦。
“自己廢物還不讓別人說嗎?我兒子哪句話說錯了?!”
“小小年紀就這麽心狠手辣,將來還不得報復社會?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司家就是這麽教育你的?!”
程瀾一聽差點又要上頭,被一旁的沈雙連拉帶扯的按住,司南對此其實並沒有什麽感覺,他本來就不是原主,對這些戳心窩子的話並不在意。
在這些人到來之前,他就有了被集火的覺悟,在場這些學生裡,就他沒有家族在後面撐著,自身又是出了名的廢物,這些家長不找他麻煩,找誰麻煩?
但這話被匆匆趕來的淵北聽見,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推門進來時,糟亂的辦公室裡忽然安靜下來。
以在場這些人的身份地位,其實都沒有見過淵北,也不知道這位就是他們平日裡所懼怕的皇帝陛下。他們只是單純被淵北的氣勢震懾,就連顧羅的母親,也悄悄地將手指從司南的面前移開,有些心虛地撇開眼睛。
淵北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光是站在那裡,便有一股淵渟嶽峙的霸氣。
他心情不好時,就連身經百戰的軍團長都不敢與他對視,更何況這群養尊處優的貴婦。
此時此刻,他那張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蒼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冷漠,只有看見司南時才染上幾分罕見的柔和。
程瀾拽了拽司南的衣袖,小聲道:“你朋友的氣場還是這麽強……。”
司南苦笑一聲,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現在萬分後悔,覺得自己不該頭腦一熱找了淵北過來,因為某種說不清楚的情緒作祟,他一點都不希望淵北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
相比於惹了爛攤子等淵北幫他撐腰,他更希望能讓他看見自己成熟強大的樣子。
系主任也算是見多識廣的社會精英,但一時間也被淵北的氣場震住,連句話都沒說出來。直到淵北略過所有人,站在司南面前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司南沒有受傷放緩了面色後,才站出來說了一句:“這位家長,先請坐吧。”
於是淵北坐下了。
他不僅坐下了,還坐的大馬金刀,氣勢磅礴。連帶著辦公室裡的氛圍都壓抑起來,一時半會竟然沒人敢說話,直到程瀾的哥哥程域推門進來,氣氛才算輕松一些。
司南發現,程域和程瀾的長相足有七分相似,兄弟兩個都是一樣的修長身段,俊朗樣貌,只不過程域身上的氣質明顯沉穩一些,程瀾更偏向於跳脫和青澀。
程域一進門,先是狠狠地瞪了程瀾一眼,也上去檢查了一下弟弟的傷勢,程瀾大大咧咧地道:“哥我沒事兒,對面那小子傷的比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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