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的呼吸急促起來,目光緊緊落在那道人影身上,感到熟悉的同時,竟然不敢去看他懷中抱著的屍體。
屍體的面容被人影擋住,無法辨別身份,只有一頭漂亮的銀發垂下,沾滿了潔白的雪花。
那人影仰頭,發出了一聲咆哮!
“納蘭族,你們卑劣無恥!”
“斷他生機,斷他輪回,斷他因果!”
“既然如此,那我要用我的方式,讓天地重新記起他的名字!”
那聲音淒厲,帶著驚人的意志,與不死不休的瘋狂,傳到司南耳中,讓他心臟驟然加速,不可遏製地染上同樣的瘋狂。
他不顧一切地朝前奔跑,試圖看清那屍體的模樣,虛空中似乎有無形的力量在抗拒司南,讓他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瓦解,好似要化作一縷青煙,被驅逐出去。
在司南的身軀化作虛影的那一刻,司南看見,那城牆下的人影,在淒厲的怒吼中,背上浮現出一雙青色的光翼,抱著屍體向天空飛去。在他離開城牆的刹那,無數藤蔓破土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抽條、生長,將整片城池,牢牢包裹在藤蔓之中!
“千絲藤……”
湛藍的光點飛舞,司南從虛空中墜落,跌倒在地毯上。
他還是沒能看清那屍體的模樣,但那銀色的長發,翠綠的藤蔓,還有那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聲音與悲傷,都讓司南心裡異常的恐懼。
他突然想起顧驚鴻臨終前說的話。
“哥!你們的記憶有問題!我在輪回裡看見了你們……八次一模一樣的死亡……哥……”
司南呆呆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有種自己可能不是自己的惶恐。
又過了許久,久到西澤爾幾乎要忍不住推門進來問問情況,司南忽然一躍而起,翻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隨著落筆的沙沙聲響,司南的精神逐漸振奮,越來越多奇怪的符號出現在紙張上面,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箭頭。
片刻後,司南丟掉筆杆,攥著紙張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世上所有事物的發展都是有跡可循的,他來到星際時代,可能並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跨越了千年的籌謀!
他的雙眼明亮,肉眼可見的興奮,口中不斷喃喃。
“因果……這就是因果……那麽到底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
他不停地念叨著,大腦飛速運轉,從自己來到星際開始,獲得系統,激活任務,撿到淵北……一樁樁一件件,所有事情仿佛珠子般被他串連成線,找到了其中隱藏的秘密。
“我明白了!”
司南右手握拳在掌心上輕輕一砸,衝回桌前坐好,又取出一張乾淨的白紙,快速地寫寫畫畫。
“不是時間關系那麽簡單!因為過去的因,才有了現在的果,又因為現在的果,找到了過去的因!”
“我懂了!淵北,我知道該怎麽救你了!”
司南興奮地丟掉紙張,取出系統獎勵的時空扭蛋捧在掌心,毫不猶豫地朝地上狠狠一砸!
比之前濃烈百倍的藍色光暈出現在司南面前,將他整個身軀包裹起來,光暈不斷吞吐收縮,越來越小,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直守在門外的西澤爾聽見屋裡的響動,終於按訥不住,抬手在門板上輕輕敲了幾下,問道:“殿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西澤爾又問了兩遍也沒等到司南的回應,最終還是擔憂戰勝了理智,擰開門把手。
偌大的房間空無一人,除了風吹窗簾鼓蕩的痕跡外,哪裡還有司南的影子?
與此同時,司南也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場所。
一睜開眼,司南馬上倒吸一口涼氣,與周圍環境無關,純粹是因為他來到了一處熟悉的地方。
在淵北的記憶裡看見的房間。
等自己切實地站在這裡,司南才發現,這個房間到底有多麽狹小,以他一米八的個頭站在房間裡,竟然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底,房間狹□□仄,寒酸得連個窗戶都沒有。
司南心裡罵了一句街,心裡對老皇帝的恨意又添了一層,在陌生的環境下,他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守在這裡等淵北回來。
好在,淵北回來的很快,就在他盤算著怎麽給小淵北報仇時,木門吱呀一聲響,銀發藍眸的幼童推門進來。小家夥沒有開燈,不知道是習慣了黑暗還是根本沒有燈,進門就往床鋪的方向走。
出乎司南意料的是,小淵北的感知極為敏銳,幾乎是踏進房門的瞬間,就察覺到了司南的存在,弓步後撤,擺出防禦的姿勢,厲聲道:“誰?!”
司南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敏捷,眼珠一轉,躬身道:“殿下萬安,小的是被派來照顧您起居的侍從。”
本以為,以小淵北的心性肯定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司南剛要說點別的忽悠幾句,就聽小淵北哦了聲,竟然認同了司南這明顯錯漏百出的借口,徑自往小木床上一趴,便不動了。
司南有些懵,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麽主意,試探道:“殿下,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小淵北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歪頭看了看他,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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