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把自己的糖葫蘆湊過去。
“你吃最上面的。”
那顆最大。
喻左今看著他沒動。
盛淵眼眸在熾熱的白燈下眨動,紅手套拍了拍喻左今的手臂。
“吃啊。”
那是盛淵喜歡的草莓。
喻左今:“我不吃,你吃。”
夏之奇:“盛哥!他不吃,我吃!”
喻左今:……
就在夏之奇上前打算給他盛哥面子時,盛淵手中的糖葫蘆瞬間一個閃移,回到盛淵手中時最上面的草莓已經沒有了。
喻左今一口咬碎草莓外殼的冰糖,盯著夏之奇,恨不得把他一起嚼巴了。
“好吃嗎?”
盛淵鼻頭被氣溫凍得通紅,喻左今低頭看去,瞬間變了副嘴臉。
“嗯。”
一個單字。
“盛哥我也嘗嘗。”
夏之奇沒有什麽壞毛病,只是單純嘴饞。
盛淵把糖葫蘆遞過去,喻左今卻在他身前一檔。
兩人四目相對。
夏之奇:?
喻左今:……
他把手中的小番茄往前一伸。
“吃。”
夏之奇:“但是我已經有一串小番茄了。”
喻左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沒吃過的糖葫蘆塞他手裡,管他吃不吃,只要不吃盛淵的就行。
兩串糖葫蘆在手,夏之奇確實無心盛淵的,低頭開始狂炫。
盛淵手上帶著紅手套,頸間圍著紅圍巾,手中拿著碩紅的草莓,將他襯得皮膚雪白,明眸皓齒,畫都畫不出來。
跨江大橋夜景當地有名,黑夜裡的鋼鐵森林燈火連天,浩蕩波光的江水被天上的光亮映成面綿延數十裡的金光鏡。
散滿銀金細碎。
盛淵嘴裡咬著草莓糖葫蘆,邊吃邊欣賞著跨江大橋的夜景。
視線移動,在橋延邊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身影。
距離較遠,但光線不算暗,盛淵能看清他身後背著一個白色書包,應該是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學生。
他在遠地打轉,來來回回許久,握住橋邊上的柵欄,四處張望。
他好像有些慌張,黑色羽絨服下露出藍色的校服褲。
是一中的校服。
剛剛接學生放學的高峰已過,跨江大橋車流小了起來。
他站在那裡很久,思考著什麽,寒風都未將他吹醒。
過了兩分鍾他不再焦急的渡步,而是徹底下定了決心,翻過柵欄,岌岌地站在橋邊緣。
盛淵雙眸瞪大,糖葫蘆也顧不得吃了,喻左今和夏之奇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
夏之奇:“臥槽!那哥們要幹嘛!”
季明萊站得位置在一顆紅高柱後,背陰,不細看察覺不到。
他站在橋邊看著下面波濤的江面。
閃著金光,但掉下去就是怪物的虎口,不用片息刺骨寒冷的江水就會將他吞沒。
他淚流滿面。
盛淵跑過去,距離越近,對方淚流滿面的樣貌越清晰。
這個人他見過,三校聯合知識競賽時對方也有參加。
名字叫做季明萊。
他站在橋邊崩潰極了,號啕大哭,面對死亡的恐懼讓他遲遲不敢松開握著橋延的手。
但嘴裡卻哭嚎著:“讓我死吧!”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今天我也一定要死!”
幼稚的語言像是在給自己打氣,鼓舞著自身跳下去。
三人距離他越來越近。
人命關天,夏之奇這時候也正經起來,“盛哥,咱們突然過去,他會不會看見有人要救他,突然跳下去。“
不排除這種可能。
“咱們偷偷的。”
三人放輕腳步,寒風刮過,黑色塑料袋被吹得翻飛。
啪!
夏之奇:“我瞎了!”
季明萊聽到聲音扭頭。
三人與他猝不及防的對視。
季明萊:……
盛淵:……
喻左今:……
夏之奇:……
三人連忙裝作沒看見他,繼續往前走,打算趁人不注意把他撈回來。
季明萊好像感受到了什麽,大驚失色對三人叫嚷,“別過來,你們再往前我就跳下去。”
三人硬著頭皮裝看不見。
“盛哥我們現在得分散他注意力。”
“你有辦法?”
“有。”
三人在季明萊不遠處站定,季明萊明顯防備。
但三人根本不理他,季明萊裂開嘴繼續嗷。
“你說啊!他是誰!!!”
一道震耳欲聾的質問完全蓋過季明萊的哭嗷。
夏之奇一臉痛不欲生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激烈的怒吼渲染氛圍,他的臉上痛苦萬分,臉側還有些紅,那是黑色塑料袋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
他上前扯住喻左今的領口,“你不是說你去買手抓餅了嗎?!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吃糖葫蘆。”
“還吃草莓的!”他不可置信。
“草莓的血馬貴!你居然給他買!!!”
喻左今面色冷硬,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丟臉感。
甚至懷疑他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裡,默默配合兩人演戲。
盛淵扯開他的手,夾著嗓子,“別動我老公!我老公不給我買草莓,難道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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