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喻左今回到宿舍,走進洗手間打算衝涼。
宿舍內洗手間和浴室連為一體,沒有汗濕分離的配置,只有一層塑料簾擋著。
他掀起上衣脫下,跟這個年紀還處於發育期乾瘦的男生不同,喻左今看起來要挺拔、高大、有力量很多。
背脊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變動,以往衣服幾乎都堆在地板或床上。
但盛淵收拾了一通,便都全歸到了衣櫃裡。
衣櫃是宿舍自帶的,喻左今攏共沒打開過幾次。
他赤著上身,下身穿著運動褲走到衣櫃前。
打開,裡面上衣和褲子用衣架整齊排列的掛在一起。
看到這整潔的一幕。
喻左今沒由來心生一股煩躁。
他粗魯地抬手扯下,將掛好的衣物丟到地板上,變得雜亂。
甚至連宿舍門前的鞋架也被他一腳踢翻。
巨大聲響惹得從門前經過的鄭子路打了個哆嗦,加快腳步離開。
喻左今打人可是十分隨機的,幾乎是看誰不爽打誰,對方現在心情不好,要是突然開門看見他。
那他豈不是撞槍口上了。
他倒是無所謂。
但是他媽會失去一個大孝子,他得為他媽考慮,趕緊溜。
巨大聲響後是沉寂到發慌的寧靜。
喻左今冷冰冰地看著地上的雜亂。
仿佛這個房間就該這樣。
他討厭整潔的房間,排列整齊的衣服,洗好掛在陽台的校服。
還有午時開窗,充斥在宿舍裡的清涼的風。
此時的狀態,才是這個宿舍,他的底盤該有的。
他就像一頭雄獅,抗拒任何野獸進入他的領地。
他一遍遍的巡視,到處查找是否還有異類的氣息。
抹殺、埋寂。
他討厭任何試圖闖入他生活的人。
不論房間變得多整潔,多乾淨,以後也總會回到這個樣子。
徒勞的事情,結果注定。
喻左今在衣櫃前翻找,最後在下層抽屜裡找到了被疊起來的換洗衣服。
看著那條兔子布料躺在裡面,喻左今面容難看,抬手拿出來丟進垃圾桶,之後隨意拿了條進了洗手間。
喻左今將水流開到最大,水流順著身上肌肉的線條和紋理滑落。
人工耳蝸外機摘下放在洗手台上。
他的世界變得安靜,低眸看著地磚上不亂打擊落下的水珠,不間斷,他身上到處都能感知到水流的下落,唯獨耳朵不能。
他越來越煩躁,越來越煩躁,衝破水流拿起外機掛在耳朵上,戴上吸盤。
水流聲灌入耳中。
沒有人能接受他的殘疾,在他身邊一直待下去。
房間裡特殊的氣息。
他迫切的想要趕走。
如果趕不走……
喻左今濃墨的眼睛看著淅淅瀝瀝的水流,黑得嚇人。
那就打到聽話為止。
第二天,一向上學時間全看心情的旗勝,難得準時到校,看見喻左今還沒來教室,就在班級裡面的等。
他昨天晚上翻來覆去在床上睡不著。
實在是太狂了。
他本以為他已經夠狂的了。
誰知道半路冒出來個盛淵比他還狂。
一中,他就只服兩個人,一個喻左今,一個禇衛天,這兩人都是有本事凌駕於他之上的。
那個盛淵憑什麽。
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了!
更何況他第一次看見能在喻左今面前這麽囂張的。
等到十點多,喻左今來了,旗勝像是做間諜一樣,小聲問:“喻哥,你昨天有什麽事,為什麽跟盛淵那小子走了。”
喻左今沒說話。
對方不說,旗勝也知道他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來。
喻哥跟盛淵走,自有喻哥的道理。
再則對方是來接喻哥下班的。
旗勝仿佛被當頭一棒。
那個盛淵不會是想要套近乎,擠掉他二把手的職位?!
艸!媽蛋的!
“前幾天在店裡鬧事的找到了嗎?”
喻左今突然問話把旗勝的思緒拉回來。
“找到了,在天橋路那邊。”
烤肉店坐落在路口顯眼處,再往後去便是一條民營的小吃街,地攤諸多,城管時不時就愛去那邊衝KPI。
前些天來了幾個地痞,挨個攤收保護費,不給便直接砸,聽說其中幾個跟城管有親戚,橫行霸道,地攤還不夠,店面也直接進去要。
有報警的,警察來調節過幾次,關了幾天,出來耍陰的,直接套麻袋把舉報人給揍了,視線受阻,沒有證據,無法指控,只能牙打碎往肚子咽。
地痞被調查問話,根本不可能認。
“警察同志,你也知道,咱們當今社會做那些不良啊是個熱潮,不良當道,那些不良少年當街打人逃跑的事多著呢,興許就是哪個不良少年乾的呢。”
喻左今上工時間大多在晚上五點,去的時候已經被搶了。
店裡只有老大爺和陳姨,兩人都是四十往上的人,理論自然理論不過,對方要錢爭執時老大爺還摔了個一跤。
旗勝也有段時間沒動手了,有點興奮。
“喻哥晚上下工去天橋路?”
“不用。”喻左今聲音低啞,“直接把人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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