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責他的行為,卻理解他的動機。
龍哥欺壓攤販,他憤怒嗎?
當然,不然他不會站起來。
所以他知道喻左今的心情。
在任何一場不理解的爭辯中,矛盾點都在於無法將心比心。
但一場欺壓的解決方式絕對不是換來另一場更加可怖的欺壓。
以強欺弱,是強者的無能。
我們所一直奮鬥的不是和罪惡的同化。
秋日夜晚寒涼的晚風吹走了盛淵的怒火,他放下護著對方吸盤的手,綠燈亮起,走上斑馬線,過了馬路。
喻左今看著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許久,想要跟上時,紅燈亮起。
“等著。”
對方的聲音從馬路對方傳來。
喻左今像條狗一樣,聽到命令下意識收回腳步。
直到下一次綠燈再次亮起。
盛淵在對面等他,直到對方走過來,才轉身邁開步子。
一路上隻留給對方一個後腦杓。
到了校門口,盛淵才再次開口。
“宿舍我沒有幫你收拾。”
喻左今往前走著,眼都沒眨一下。
結果,跟他昨天將宿舍弄亂時心中所想一樣。
沒有人能受得了喻左今。
“所有事情都是相互的,你沒有珍惜我的勞動成果。”
喻左今回頭看他。
“我明天不會再像這樣去接你了。”
放下這句話,盛淵轉身離開。
步伐匆匆,最後直接奔跑起來,仿佛想要盡快逃離他一般。
喻左今沒有在原地停留,轉身回了宿舍a樓。
鄭子路拿著泡麵看見他,瞬間低頭讓路到一側。
對方身上散發著隨時會揍人的氣息。
顯然心情差極了。
喻左今開門走進408,屋內的狼藉和今早離開時一樣,或者說是和以前一樣,昨日的整潔不過是泡影,瞬間消失。
他走進衛生間去洗澡,出來時頭上罩著毛巾,房間內唯一整潔的地方,就是盛淵每天中午過來睡的那張床。
“所有東西都是相互的。”
喻左今站在宿舍內看著那張床看了許久。
他走到門邊,將倒在地上的鞋架扶了起來。
他只有最基礎的生活自理技能,結實有力的雙臂抱著衣服,疊也未疊,一股腦塞進衣櫃裡,關上,就當作收拾完了。
放在床上的手機傳來震動,喻左今掃了眼,拿起直接按掉了電話。
這一晚下起了秋雨。
臨近午夜十一點,喻家的海邊莊園內燈火通明。
“接了嗎?”
管家對喻臻搖了搖頭。
“少爺沒接。”
喻臻摸著花白的頭髮,拄著拐杖傷心不已,“中秋了,我想見見左今。”
偌大的別墅莊園,只有他一個老頭子,還不如他在鄉下的家。
他的兒子有出息了,寒窗苦讀有大志向,當了市長。
他的日子也跟著好了起來。
別人都說,他啊,後半輩子就享福吧。
但他寧可不要。
玄關處傳來開門聲。
幫傭聲音喜慶,“老爺,先生回來了。”
但喻臻卻高興不起來。
喻酆任走進來,“爸,我讓人買回來的月餅收到了嗎?”
男人一身正氣,滿面威嚴,沒有面部表情時看起來十分嚴肅,不苟言笑。
喻臻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秋雨。
管家將打電話給喻左今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自己那離家出走的兒子,喻酆任臉上也不好看。
“你跟他生氣犯不著,等什麽時候苦頭吃夠自己就回來了。”
“還不夠!你都把他卡都停了,他不也沒回來!”
喻臻跺著拐杖。
“這都幾年了!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也要吃教訓,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自己養活自己了,他從小就性子頑劣,從小到大惹出多少事。”
“他十一二歲那幾年,助聽器不是丟了就是壞了,一個學期換了四個!這還是少的!”
作者有話說:
盛哥匆匆離開。
喻哥:老婆不要我。(崩潰)(絕望)(倔狗收拾屋子)
另一頭,盛哥正在為十點半趕回家進行百米衝刺。
第17章
盛淵衝刺一千多米,終於追上了十點半的尾巴。
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家門口,他拿鑰匙開門。
房門拉開,就看見了守在門前的門神。
盛成功。
盛淵:……
盛成功拿著手機,“你今天回家晚了。”
盛淵拿出手機,“沒有啊,十點半。”
“你十點半零三十秒才進的家門,你叛逆了。”
“多三十秒而已。”
“那也不是十點半,多一天一個時辰一秒,都不是十點半。”
盛淵:……
行吧。
“你叛逆了。”他的口吻中帶著一絲偷笑。
盛淵麻木:“對對對。”
“那麽現在叛逆的你,要幹什麽?”
“洗澡睡覺,明天認真月考。”
盛成功:……
這樣一點也不酷。
“對了,你訂的自行車到了,我給你停店門口了。”
盛淵家的面店就在小區大門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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