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太子爺生氣了,我好怕怕啊。
喻左今眼神陰戾地看著他,水珠從發尾滴落。
嘀嗒——嘀嗒——
那一天,常滕裡面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聲交措。
黃安衝家裡人來了,但……
喻左今站在醫院走廊,他家裡人沒來,最後是舅舅出面去談。
喻左今看著匆匆趕來的舅舅。
“我爸媽呢?”
舅舅難言:“你爸爸工作特殊不好出面。”
喻酆任現在正處市長候選期間,做什麽事情都要謹小慎微,不能讓人抓住把柄,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壓下,如果讓對家或媒體報道出來,很容易被擺一道。
市長候選人以官壓人,孩子仗著家庭背景欺負人。
不用想,和他競爭的人選不可能放過大做文章的機會。
所以喻酆任沒有出面,夫妻一體,喻左今的母親也不能。
那是喻左今第一次開始不再為父母感到驕傲。
但他仍希望他們能回家。
之後常滕所有露天走廊按上了鐵欄窗,像厚重的監獄,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喻左今開始不斷打架,只要欺負他的嘲笑他的他都打。
因為他發現了。
只要所有人都怕他,就沒人敢欺負他。
他學會了他步入青春期的第一課。
以暴製暴。
第77章
209聲響非常, 路過的同學好奇往裡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快!快去找老師!209打架了!”
“我的媽!”
“臥槽!”
宿管老師快速趕來,此時209門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
鐵頭和常滕私立的教導主任收到消息, 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幾乎是接到電話, 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學生宿舍這邊來。
鐵頭的面色尤為沉重鬱悶,他來之前還特意叮囑過盛淵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幾乎是提溜著他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
然而事情到底是發生了。
“讓讓!讓讓!”
“別在這堵著!都回宿舍!”
“都回去!別看了!”
鐵頭從人群中擠進去,常滕的教導主任緊隨其後。
209內一片混亂,盛淵拎著黃安衝拳頭一下接一下往他身上砸, 神情狠戾, 動作快速又迅猛,手臂抬起攥足了力氣, 像不受理智控制了般, 宿管老師拉都拉不開。
黃安衝鼻血糊了大半張臉,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脖子往後仰, 傷痛帶來的刺激, 讓他眼睛翻白。
“住手!別打了!”
“都松手!”
宿管老師把盛淵領口都扯變了行,教導主任眉心突突, 大步上前一雙厚重的大手使足了力氣把盛淵從黃安衝身上扯開。
盛淵被拉開後還想往前衝,教導主任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推到床上。
“盛淵你想做什麽!”
盛淵雙眼猩紅, 顯然此時教導主任說什麽他都聽不見, 他還想去扯黃安衝, 對方被打的在地上直哆嗦, 看見常滕教導主任來了連忙往人身後躲。
宿管老師見盛淵還要上前, 連忙攆黃安衝和常滕教導主任出去。
“走,先把這名學生帶走。”
常滕教導主任沒耽擱,用紙捂著黃安衝血流不止的口鼻扶著人走了出去,外面圍觀的同學並沒有散去,有幾個想拿手機拍照被常滕教導主任一把打掉。
“都在這圍著做什麽,都回宿舍去!”
郭剛看著臉上全是血的黃安衝,蹙起了眉頭。
對他的好印象頓時蕩然無存。
盛淵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更不會打比他弱的人。
209內盛淵見黃安衝出去還想上前,教導主任怒火中燒,這要是自己家孩子上去就是兩拳。
見人還不老實下來,教導主任一把拎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來的時候我怎麽跟你說的!”
“來的時候我怎麽跟你說的!”
鐵頭恨鐵不成鋼,他希望他的學生能參加冬令營為自身爭一個好前程,希望孩子以後能有好去處,他教書育人所花費的心血就是想讓學生以後能在社會上站穩腳跟。
而盛淵現在打架無疑是自毀前程。
他抓心撓肝的後悔,後悔當初隨機分配宿舍時沒提出讓盛淵和郭剛一個宿舍,杜絕事情的發生。
他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被情緒左右的少年,氣得眉毛豎立。
“你做什麽打人家!”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忍忍不行?!”
“你知不知道這事大了,競賽保送清北的名額就沒了!”
盛淵怒聲:“沒有名額,我照樣能考上清北!”
教導主任看著眼前憤怒不能自己的少年,神色怔愣,像是第一次見這名學生一樣。
“盛淵你怎麽了?”
他不可置信地發問。
盛淵雙眼猩紅的看著他。
教導主任握住他的手,“你一直都是個冷靜理智的孩子。”
盛淵站在原地久久,理智才逐漸回籠,他的表情落寞下來,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對不起。”
他嗓音嘶啞,眉眼垂落,高漲的憤怒過後是無力與說不盡的疲憊。
教導主任心中不是滋味。
盛淵挫敗地坐在床上,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和頭腦在剛才完全崩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然而暴怒打人後給他帶來的並不是快感,反倒是心裡揪的疼,仿佛心被挖走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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