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退出消消樂,在手機上劃了幾下,揣進口袋裡。
鐵頭本想跟著進去,常滕教導主任:“黃安衝說盛淵單獨進去就行。”
鐵頭:“為什麽?”
不問還好,這一問常滕教導主任可就來勁了,“還不是那孩子給你們學生留面子,我說你這麽大年紀了……”
兩位教導主任又開始在醫務室門口battle,盛淵則推開門走了進去,順手關上門將外面的聲音隔絕,他往裡走,看見了躺在病床上拿著手機的黃安衝。
盛淵出現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此時他手機的後置攝像頭對準盛淵,只是視頻還沒有開始錄製。
盛淵看了鏡頭,表情沒有任何異樣。
“哥來給你道個歉。”
他的語氣重新回到了往日的輕松。
“剛才是我衝動了。”
語氣中歉意沒幾分,對自身的懊惱倒十分明顯。
當時大腦短路,沒管三七二十一,等會回神來,黃安衝已經翻白眼了。
但胸膛中的怒火卻一直燒著,看見此時的黃安衝,又被添了一把柴。
黃安衝看著盛淵的樣子,雖然嘴上對教導主任說沒關系,但心中並不甘心,他的妥協只不過是為了能留在冬令營。
他留下,但盛淵不行。
他的腰腹肌肉現在都在撕裂的疼,每說一句話嘴角都抽搐,疼,太疼了,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他看著站在床前完好無損的盛淵,不甘的內心越來越龐大。
他拿著手機對準盛淵,依然沒有按下拍攝鍵,而是開口道:“你知道我之前是怎麽欺負的喻左今嗎?”
果然盛淵的眼神變了,意外一閃而過被很快壓下,以至於黃安衝都沒有捕捉到,盛淵把手揣進口袋裡,冷聲反問:“你之前怎麽欺負的喻左今?”
黃安衝對著盛淵展示微笑,“也沒怎麽欺負,我想想啊。”
他故作苦惱的模樣,“事情太多,有些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盛淵的嘴角平了下來,黃安衝笑意更濃。
“你知道他是個聾子不…不不,是個殘廢,但他是我這輩子遇見過的第一個殘廢,我就想他要是沒有耳朵上掛著的破機器是不是真的聽不見,出於好奇,我就給藏起來了。”
說著他笑出了聲,“你猜怎麽著,他還真聽不見了,不光聽不見,媽的連話都說不好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他沒有那個破機器的時候怎麽說話嗎,嗚嗚牟啞啞……”
黃安衝臉上做著鬼臉學著喻左今的樣子,“但我好心,怕他找不著就藏在了離教室最近的水房,他打開水龍頭一衝,東西就能流到排水口,他就能找到了。”
同樣的耳機也不能用了。
盛淵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但黃安衝卻像沒看見一樣,繼續細數著:“當時我們班學生都討厭他,因為我告訴他們喻左今背地裡罵他們,但他個聾子說話都費勁也沒人教他髒話,可是他命不好,沒人信他啊,我受歡迎,大家都信我。”
“我和班裡的幾個人就開始合夥欺負他,你應該和他認識吧。”黃安衝:“他現在還有喝粉筆灰的習慣嗎?他每次體育課口渴最喜歡的就是粉筆灰水。”
話落,果不其然,盛淵邁著雙腿向他靠近,他調整攝像頭對準他,大拇指在拍攝鍵上懸浮。
他要的就是盛淵打他。
盛淵能因為喻左今的事失去理智一次,那就有第二次。
只要對方忍不住動手,他就會按下拍攝鍵錄下證據,證明盛淵單方面毆打他。
盛淵滾出冬令營是遲早的事情。
見盛淵還在忍耐,黃安衝將以前喻左今受到過的欺凌都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
下一刻,盛淵來到他前方向他伸出手。
黃安衝大腦興奮的發麻,拇指按下拍攝鍵,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誰知下一刻手中一空,手機被對方抽走。
黃安衝大驚:“你幹什麽?!”
盛淵拿著手機對著他,突然發笑:“沒什麽。”
他把手機還給黃安衝,順便還調整了下角度,將自己全部都框進去。
盛淵:“我喜歡這個角度,這樣拍的人好看一些。”
看著黃安衝吃土的面色,盛淵一雙眼睛帶著笑意,“怎麽,這位同學是覺得我剛才要打你?”
他後退兩步:“怎麽會,我是來道歉的。”
陰謀被識破,黃安衝惡狠狠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媽的。
他瞠目欲裂,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盛淵看著他,半開玩笑道:“你是不是特別嫉妒喻左今?”
“誰說的!”
他蹭地一下坐起來,盛淵將他扶下去。
“生什麽氣,我就問問,那麽大反應幹什麽?”
黃安衝一時無地自容,剛才的劇烈反應就已經說明他被踩了尾巴。
盛淵挑眉:“相當嫉妒?”
黃安衝和盛淵對視:“你想說什麽?”
盛淵:“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告訴告訴你他的近況。”
“讓我想想。”
他學著剛才黃安衝的樣子,“他過的也不是太好。”
黃安衝一愣。
盛淵側眸看他,“不過每天好好上學,經濟獨立,在校有小弟簇擁,校外有不良少年追捧,在一中人氣比哥差點,但校外人氣不錯,身邊有負責任的老師,對他和善的同學,而且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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