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心意最為炙熱,目光灼灼,仿佛能使金石融化的驕陽。
顧潮玉還是很混亂,微微用力掙脫,再抬眼時眸中是難以遮掩的無措:“呃,我婉拒一下好吧?”
【婉拒的“婉”字應該是委婉的意思吧?宿主你委婉在哪兒?】
‘在我沒有直接讓他滾出去。’
也就是表白的人是斯星燃,如果換成個其他男的在他面前說什麽喜歡,他大概已經表情管理失敗了。
斯星燃作為被婉拒的當事人,沒有摳字眼的心思,像是被傷到了,瞳孔微縮,但這也是他在開口瞬間便預想到會得到的答覆,聲音變得低啞,垂下的眼睫難掩沮喪:“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然而顧潮玉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到面前的少年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我不是因為一時衝動或者其他什麽的,就只是喜歡你、很喜歡。”
“你不應該喜歡我。”顧潮玉聽不下去了,下意識打斷,這每一句話都像是被扣掉的積分啊。
他朝系統的位置瞥了一眼,看到像素屏幕上的雜線,果然是如出一轍的混亂。
“什麽是應該,什麽是不應該?”
不應該三個字像是給這份感情後面畫上個大大的叉號,這讓斯星燃無法接受,他此刻寧願聽到的是什麽刻薄話。
一陣窸窣聲響。
等顧潮玉回神,他已經被壓在了床上,鼻尖縈繞著不屬於他身上的氣息,整個人都被斯星燃的領域覆蓋,連同身體一起被壓住的仿佛還有心臟。
有一滴眼淚砸到顧潮玉的臉上,很涼,很冰,從臉頰滑落下去。
離床太近,是他失算了。
但他將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操!
不過和顧潮玉想象中的限制級場面不同,斯星燃將他按在床上後就沒了動作,盯著他半晌,眼眶濕潤。
斯星燃長得好看,哭起來更是惹人生憐,再心狠的人看到冷面少年哭的眼尾泛紅,連帶著纖長濃密的眼睫都掛上水漬,都會心軟。
但顧潮玉已經看習慣了,他呆了一下:“你眼淚好大一顆。”
斯星燃:“……”
哭不下去了。
顧潮玉自知失言,畢竟斯星燃又不知道原本的劇情線是什麽樣的,“你確定你說的喜歡,不是因為依戀?不用急著回答我,你這個年紀混淆很正常,而且就算你確實是喜歡,那我的回答也只有一個‘不’字。所以,想好再說,還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當做一切都沒發生?”斯星燃緩緩重複,眼睫還濕漉漉的,神經質地輕笑一聲,手上更加用力。
“對。”顧潮玉的手腕被攥得發疼,心裡的抓狂程度完全不輸斯星燃,是啊,現在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希望積分等級評定系統也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這臭小孩,從小時候就不讓人安生。
斯星燃卸了力,將身下無情的人給緊緊抱住,又把頭埋在那肩窩裡,悶聲悶氣用著撒嬌的慣用語調,“我好難過,不要說這種話。”
顧潮玉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黏人大狗給撲倒了,而且大狗還在他脖子蹭來蹭去留下“口水”,他真架不住這架勢,抬起手摸了兩把柔軟的發絲,忍不住喃喃:“你怎麽會喜歡上我呢?”
這話一說出口,脖子更濕了,顧潮玉選擇投降,“不是說你這樣不好……不對!確實不好,我只是想不通。”
斯星燃從小就是個哭包,但因為沒人疼,所以隱藏的還挺好。
唉,這個世界也不是**基調,而且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可能是彎的,可斯星燃這個核心就不能是。這一下告白,他人設分估計也得被扣去個七七八八,這一趟完全就是打白工來了。
他要投訴。
絕對要投訴!
劇情偏移到性向都轉變的程度,絕對不是他一個工具人的過錯,肯定是一開始人設設置時就不對。
“我想親你。”斯星燃終於抬起了頭,可說出的話還是那麽不中聽。
顧潮玉從震驚中回過神,一臉無語,拿紙巾給斯星燃擦臉,手上動作十分粗魯:“接吻這種事,是發生在告白成功後,但剛才我拒絕你了。”
斯星燃乖乖讓人擦臉,冷白色的肌膚被紙巾蹭得發紅,“那你會答應我嗎?”
顧潮玉差點一聲輕嘖,“想都不用想。”
然後嘴巴就被堵住了,被另兩片柔軟泛冰的薄唇。
光是貼在一起還覺得不滿足,像夢中多次做過的那樣,斯星燃有些生澀地用舌撬開那甜軟的唇瓣和牙齒,與另一根舌頭糾纏在一起,汲取其中的津液和呼吸,近乎貪婪地掠奪,以保證這張嘗起來甜蜜的嘴巴不再說出令他傷心的話。
“唔。”
除去無法承受的嗚咽,顧潮玉無法發出更多的聲音,他睜著眼睛,眼尾因呼吸不暢而泛紅,但他嘗試頂出的動作也只會讓自己的唇舌被撕咬得更厲害。
小狗嗎?
他看到斯星燃閉著眼睛,神情是悲傷的虔誠,濃密的眼睫如欲飛的蝶翼般不斷顫抖,原本因缺氧產生的那點子怒氣徹底沒了,但還是掙扎著將人用力推開,“差不多行了。”
兩人終於分開。
顧潮玉擔心自己因接吻窒息上新聞,大口大口地喘氣。
斯星燃舔了舔唇瓣,像是在回味什麽,他盯著顧潮玉因接吻變得愈發紅潤的唇瓣,上面是濕漉漉的水光,連同眼中的瀲灩一起,灼得人心裡發燙,“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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