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太不是人了!
顧潮玉試圖找個地縫鑽進去,要知道施驚鶴甚至在自己的公寓準備了間電競房,這對比太慘烈了。
施驚鶴做出讓步,“那我睡沙發就好。”
顧潮玉看看比他高出半個頭,大一圈的好友,再看看自己略顯袖珍局促的沙發,扶額道:“我睡沙發,就這麽定了。”
說是這麽說,但沒定下來。
因為施驚鶴堅持不讓顧潮玉睡沙發。
沒辦法,那個被設置為雜物間的房間甚至連床都沒有,顧潮玉和施驚鶴兩人在沙發前掰扯半天,最後也沒得出個結果。到頭來顧潮玉去自己住的臥室,看著那張寬大舒適的床。
因為人有一半時間都待在床上,所以他買了大床,還特意買了張巨貴的床墊。
【經過測量,睡兩個人綽綽有余。】三個六努力派上了點用場。
施驚鶴也善解人意道:“你怕我佔你便宜,不想和我太親近也正常,沒關系。”
但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沒關系的樣子,顧潮玉也是被激了一下,心一橫:“我不怕,沒什麽好怕的。”最後一句不像是說給好友聽,倒像是在安撫自己。
施驚鶴眉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只是極易被忽略過去。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嗎?】三個六悠悠晃到角落,琢磨著剛才的談話。核心在說話時把“睡一起”給替換成了宿主更容易接受的“太親近”,又適時做出讓步,明明很在意,卻相當嘴硬!
宿主也是。
它感覺宿主也算半推半就?拒絕的話很果斷,但在核心看不到,私下糾結時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施驚鶴沒給顧潮玉反悔的機會,相當幹練麻利地將自己在行李箱的衣物收拾出來,掛在櫃子,又在顧潮玉準備更換床上四件套時表示,“不用麻煩。”
幸虧見識過高中時期消毒水不離身的施驚鶴,不然顧潮玉真的是要懷疑潔癖設定的真假。
“真不用?”
“不用。”
炎炎夏日,顧潮玉的習慣是蓋著被子開空調,他還額外給施驚鶴從櫃子裡找出套小被子,“你蓋這個可以嗎?”施驚鶴沒理由拒絕。
等睡覺時,說不擔心,但顧潮玉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他不太習慣旁邊有人,更何況這個人還喜歡他。
仿佛是他的反面,施驚鶴表現得淡定非常,比顧潮玉冷靜不是一星半點兒,從洗澡上床到閉上眼睛呼吸減緩,整個過程坦蕩到讓顧潮玉懷疑心思不純的是他自己。
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的不同被子裡,應該沒什麽吧?
顧潮玉借著從窗簾縫隙照進來的月光,偏著頭盯著施驚鶴的臉,許是沒有完全一同長大,他看待施驚鶴並沒有那種身為長輩的認知,更沒辦法去說成熟的施驚鶴
所說的告白是孩子氣。
從這個視角看過去,能清晰地看清施驚鶴高挺的鼻梁,純黑剪影讓側臉的優越更為明顯。
顧潮玉悄悄拿起床頭的手機,在瀏覽器搜索框內輸入“被朋友”三個字,下方推薦自動關聯出他想問的“被朋友表白該怎麽辦”,看來和他有相同境遇的人不少。
第一條推薦是不想答應就冷處理,顧潮玉直接略過去,他的自知之明告訴自己冷下來很難。
施驚鶴稍微表現得消沉一點,他就心軟。
另一個推薦要詳細許多,首先是回憶兩人的相處,弄清自己對朋友的看法,顧潮玉照著做,認真想了想,他感覺施驚鶴是個好人。下面又說如果拒絕後和恢復到以前的相處,得注意行為,別曖昧不清的給人家造成錯覺。
顧潮玉反思自己。
大錯特錯。
將手機關上,閉上眼睛安靜睡覺。
……
直到身側人呼吸漸緩,“早已”熟睡的施驚鶴卻睜開了眼睛,於他而言假裝睡覺輕而易舉。
施驚鶴調整了一下姿勢,側過身,方便他更好的看著顧潮玉。這不是第一個走向他的人,但卻是最寶貴的一個,更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手的一個。
只要顧潮玉抓住他,原因無所謂是同情或可憐。
“我會幫你做選擇。”
施驚鶴聲音很輕,混在空調運行發出的聲響微不可聞,他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只是用視線臨摹友人的樣貌,像是要把每一個細節銘記、刻骨。
第二日鬧鍾鈴響,顧潮玉迷迷糊糊地關閉,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看到床上右側空出的一塊,慢半拍想起這裡應該躺著他最好的朋友。
施驚鶴去了哪兒?
施驚鶴本人解答了他的疑惑,出現在臥室門口,身上穿著與氣場完全不符的粉紅兔子圍裙,還是顧潮玉買東西太多超市送的,順手掛在廚房沒用過兩次。
“醒了?我做了早飯。”說完施驚鶴走進臥室,拉開了窗簾。
晨光使眼前人仿佛自帶柔光,顧潮玉被光刺得眯了眯眼睛,總感覺施驚鶴現在渾身上下都有種人夫的恬靜,不好意思地道謝,又趕緊從床上爬起來。
他起個大早可不是作息好,只是校醫院還有工作。
按照以往習慣,他早飯會在學校食堂買份紅糖豆漿解決,還要和學生們一起排隊,看來這次用不著麻煩了。
顧潮玉洗刷完坐到餐桌前,被桌上的盛況嚇了一跳。
不過是區區早餐,從左往右分別是牛奶燕麥粥、看不出什麽餡的煎餃、芝士雞蛋餅以及炸雞塊。顧潮玉抬眼,是不是有一點過分豪華?而且,“怎麽只有我面前有,你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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