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池教授不一樣,池硯舟對他的操縱基本都是面對面的。
所以池教授一下子就鎖定了池硯舟,並把人給關了起來,防止自己再次被控制。池教授應該不至於傷害池硯舟,對於A-1唯一的孩子,最為珍稀的試驗品,池硯舟絕對不能受到任何在試驗台之外的傷害。
顧潮玉分析完成,想要去找池硯舟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講道理,這段是劇情,根本沒有他出場的空間。
在劇情線裡,池硯舟異能失控後,落得了和現在差不多的結局,被池教授關了起來。池教授並沒有告訴任何人為什麽要把池硯舟關起來,現在的池硯舟在研究院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研究員們對這行為都頗有微詞,於是被派去監視照顧池硯舟的任務,就落在了新來的三人組身上。
池硯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從小被當成實驗體的經歷在旁人眼中應當是可憐的,所以把這些可憐攤開來,展示給那三個人看,告訴他們研究院的恐怖之處,側面暗示那些人池教授的瘋狂。
當然,池教授本來就挺瘋狂的,這是事實,根本算不上是說謊。密閉隔離室裡有各種不同的實驗體,都是不能被旁人隨便接觸的,池硯舟知道密碼,告訴了那三個人,讓他們親眼去看看那些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
變得奇形怪狀而扭曲的動物倒是其次,最令人覺得膽寒的是同樣穿著研究員服裝的同類,他們無一不是喪失了人形,在鎖鏈的禁製下垂著涎液,痛苦的發出並不能聽清的聲音。
末世的源頭一直都沒能被找到。
於是池硯舟就給了一個結果,S市的研究院就是喪屍病毒起源地,因為池教授太想復活自己的妻子所以才製造了這一切。至於池硯舟,他只是發現了事實想要阻止這一切,卻被關了起來。
天衣無縫的說辭。
顧潮玉沒有前往密閉隔離室的權限,自然也沒辦法過去查看池硯舟現在的情況,他正想著怎麽才能找機會過去看一眼,就被一個研究員喊過去,說是池教授有事找他。
跟他一起的還有新來的那三人。
到了池教授的專屬實驗室——
“以後你們四人就負責看管照顧池硯舟,不要和他說話,也不要看他的眼睛,只需要做最基礎的檢查,其他多余的事全都不許做。”池教授說最後半句時,銳利如刀的視線刮在顧潮玉的臉上。
顧潮玉應下,他估計著是池硯舟做了什麽,才讓池教授把他也給加了進去。
心裡的這個猜測,在見到池硯舟時得到了印證。
通過強化過的鋼化玻璃看到在隔離室內的池硯舟,池硯舟的待遇要比其他實驗體更慘一些,被束縛在隔離室中間的椅子上,手腳都被綁住,眼睛上戴著類似眼罩但看起來要比眼罩複雜得多的裝置,嘴巴上也一樣,被堵著。
估摸著是池教授按照傳統心理暗示去隔絕池硯舟了。
最讓顧潮玉在意的是池硯舟額頭上的繃帶,上面正往外滲出血漬。
除去池硯舟吃飯的時間,他們與池硯舟的溝通只能通過隔離室外的一個麥克風。
顧潮玉將麥克風打開,“池硯舟?”
待在隔離室的池硯舟本來微垂著頭,聽到聲音後倏然抬頭,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做不到,全然依戀脆弱的姿態。
三人組是如出一轍的傻乎乎,又都是心軟的,對池硯舟印象也不錯。林奕辰沒忍住歎了一口氣,“池教授為什麽要把池硯舟給關起來?”他們看得出來池硯舟並沒有感染喪屍病毒,所以把人關起來這個行為完全是不合理的。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顧潮玉繼續對著麥克風說話:“別亂動傷到自己。”
接下來是送飯環節,送飯的時候因為去除了嘴巴上的禁製可以多聊兩句,顧潮玉糾結了一下,要讓池硯舟的計劃能順利,那應該讓三人組裡的人進去,“要不然這次林奕辰去送飯?”
林奕辰沒什麽意見,但麥克風沒關,裡面的池硯舟也能聽見這話,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搖頭,連帶著椅子都在晃動。
搞得顧潮玉趕緊改口:“那我送?”
池硯舟安靜下來。
林奕辰沒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也沒認為不對,畢竟池硯舟本來就和顧潮玉熟悉,在這種情況下想和熟悉了解的人接觸也是理所應當,“那就潮玉哥去送吧。”
顧潮玉接過打開嘴巴禁製的鑰匙,走進密閉隔離室。
先把池硯舟嘴巴上的東西打開。
池硯舟的皮膚很白,一點點痕跡在上面都會相當明顯,在禁製被摘下後,露出的小半張臉上都是紅痕,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潮玉。”
顧潮玉幫池硯舟擦了擦嘴巴,欲言又止:“你在什麽地方惹池教授不高興了嗎?池教授他、又要讓你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實驗了嗎?”
“或許。”池硯舟沒有任何的慌亂,也沒有自怨自艾的情緒流露出來,“你不是我的保鏢了,現在是看守我的人,所以、你不會……”
“會,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顧潮玉大概能猜到池硯舟想說什麽,他用杓子挖了一口飯喂到池硯舟的嘴邊,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
池硯舟小幅度歪了歪頭,就算只露出了小半張臉,看起來都是高興的,但還要問一句:“為什麽?”
“因為……”顧潮玉說起原因來略顯遲疑,倒不是因為沒有理由,恰恰相反,是因為能想到的理由實在太多,最後隻說出了一句話,“我不想你過得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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