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員們各自離去,顧潮玉打算帶少年回到剛才的房間門,不像剛才一樣貿然將人抱起,而是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你現在想去哪兒?”
池硯舟注意到兩人距離的變化,他剛剛才印證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但現在卻有點不開心了,“我想出去隨便走走。”
“好。”顧潮玉應下,準備走出實驗室,正走著感覺腦內的神經被撥弄了一下,差點一個踉蹌趴在地上。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後面的池硯舟。
池硯舟坐在原地仰臉看著他,漆黑的貓兒眼中浮現出怪異。
在顧潮玉要從這視線中捕捉到什麽東西時,池硯舟將頭偏過一邊,盯著試驗台尖銳的棱角。
“怎麽了?”顧潮玉重新走回去,站在少年面前,看那眼神,他真擔心池硯舟一頭撞在試驗台上,“脖子不舒服?”
池硯舟的聲音中帶著頓澀,“困。”
顧潮玉有點摸不著頭腦,三個六給出原因:【假設核心確實是昨天剛覺醒的異能,那他現在的困倦可能是使用異能太多導致的,在末世正式開始後這種困倦可以通過喪屍腦內晶石去補充,但現在你決不能到大街上去敲碎人家的腦袋。】
顧潮玉:‘所以?’
【所以現在唯一解決的方法是帶核心去睡一覺。】
前面說的全都是廢話,顧潮玉對三個六表示無語,面對少年時用上了哄小孩子的語氣,微微蹲下身,用胳膊撐著腿,讓兩人的高度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那我們去睡覺吧。”
兩人距離很近,池硯舟直接靠在了顧潮玉的身上,小聲道:“帶我回去吧。”然後便閉上了眼睛,呼吸聲漸勻。
顧潮玉將人打橫抱起,還注意著不能拉扯到少年脖子處的傷口,動作輕柔小心。
池硯舟現在就過得很差勁了,等末日開始後會變得更加可憐。末日是不明原因的天災,喪屍病毒讓活人轉化為靠本能行動的屍體,雖然沒有思想,但確實能動了,這讓無數次實驗失敗的池教授看到了一線生機。
池教授很少去看A-1實驗體,因為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鮮活如夏花的妻子早已死亡的事實。他想再次聽到妻子親口唱歌給他聽,想要看到妻子的笑臉,想要……
末世開始後,與或絕望或慌亂的尋常人不同,池教授的反應是哈哈大笑,幾乎要把自己給笑得喘不過氣。
笑完之後,基於喪屍病毒研製出來的試劑一針針打在池硯舟的身上,讓少年離正常二字越來越遠。
這是劇情的必然,顧潮玉不能去改變什麽,但胸悶得厲害,只能將少年抱得更緊,‘主神怎麽每次都要把核心弄得那麽慘,就不能寫溫馨一點的劇本嗎?’
【收到,我會進行反饋。】
……
池硯舟迷迷糊糊間門能感覺到他被放在了床上,這床一點都不柔軟,與試驗台是如出一轍的冷冰,他總是感覺很冷,可能是因為一管管的血液被抽走,補充進血管的是各種藥劑,“冷。”並不渴望得到救贖,只是單純的陳述。
但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我給你加一床被子。”
顧潮玉沒打算抱著人睡,那看起來太傻了,最重要的是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他到櫃子裡去翻被子沒找到,房間門裡有空調,但卻沒有找到對應的遙控器,溫度好像是研究室中樞統一控制的,一點也不人性化。顧潮玉退而求其次,去翻他自己的行李。
顧潮玉這個保鏢算是二十四小時的,只有在池硯舟被送到實驗室時不需要陪同。在十分鍾前他的床鋪已經審批下來了,會立刻送過來安裝。
他這個保鏢是要和池硯舟住在一起的。
顧潮玉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到了自己常用的小毯子,蓋在池硯舟的身上,少年呼吸聲漸緩。
池硯舟經常做夢,可能是受藥劑的影響,他總是睡不沉。
顧潮玉看著少年顫動的眼睫,想要歎氣。在這所研究院的實驗室中少年不被定義為人,只是一塊能讓那些研究員得出數據的冷肉,被放在實驗台上,和小白鼠一樣任人宰割。
【但核心不認為自己可憐,他過得一直都是這種生活,對其他同齡人也並不好奇。】
‘這樣也好。’嘴裡這樣說著,顧潮玉還是想讓少年好過一點。
通訊儀閃爍了兩下紅光,提醒他去拿飯菜,池硯舟睡得很沉,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顧潮玉這樣想著就放心大膽地去了。
等顧潮玉端著飯菜回來,池硯舟坐在床上,靜靜地望著他,雙目清明。
顧潮玉再一次放棄酷哥人設,主動打破沉默:“你的飯菜會在半個小時後送過來。”是特供的,和他們這些人吃的完全不一樣。
【檢測到精神暗示,已為宿主開啟屏蔽。】
【核心訴求:去觸碰他的額頭。】
顧潮玉聽到三個六的提示音還有點茫然,但還是按照訴求去做了,摸了摸少年的額頭。
池硯舟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只是單純的在感受。
【精神暗示已解除。】
顧潮玉立刻收手:‘……這是剛剛更新出來的功能嗎?還是說我掐核心的脖子真的不是因為精神控制?’
三個六小秘密的解釋:【是剛更新出來的,擔心宿主被精神控制忘掉有關任務的一切,或者是說出絕對不可以說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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