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皇后壓根沒搭理貴妃。
小宮女已經在事先做過準備了,自然清楚在這個時候說什麽才合適,行了個跪拜大禮,身上抖若篩糠:“奴婢、奴婢不敢說。”一邊求饒,還一邊瞄向貴妃的方向。
這個小動作讓皇后越發斷定就是貴妃動的手:“你說,只要你將幕後黑手供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你若是堅持不說,那就大刑伺候!”
小宮女秀安像是被大刑伺候四個字給嚇破了膽子,“是貴妃,是貴妃娘娘讓我給食槽裡加了東西,奴婢不想做的,可是她拿奴婢宮外的家人做威脅……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皇后斜了一眼貴妃,“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貴妃自己做過的事都不可能承認,那沒做過的就更不可能了,慌了一瞬後迅速重新冷靜:“本宮怎麽知道這丫頭是不是被人收買了,有意栽贓?”
皇后拍桌而起,戴著護甲的食指指向貴妃,怒衝衝道:“你的意思是本宮讓自己的孩子斷腿,就是為了栽贓你?”
貴妃也是慌了神,她宮裡伺候的人太多了,一個小宮女罷了,根本就沒什麽印象,但就在方才她終於想起來了,“你這是為了報復?!”
憑什麽?不過是個再低賤不過的婢女罷了,能得到她皇兒的青睞是三生有幸,不過顧不上掰扯以前發生了什麽事,貴妃撲倒在老皇帝面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那個宮女、那個宮女她……”
要貴妃辯解,也沒辦法說出什麽,總不能說是三皇子強要了宮女秀安,結果秀安懷恨在心,故意陷害……說出去會汙了三皇子的名聲。誰會讓這樣一個人當皇帝?
貴妃無法為了自己的安危就說出事情,而且她確實用秀安在宮外的父母進行過威脅,就是為了讓其閉嘴,“皇上,這事若真是臣妾做的,那就讓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后可不相信神啊鬼啊的,狠狠道:“用不上天譴,我現在就要你不得好死!”
場面亂成一團,吵得吵,嚷得嚷,總是這事是貴妃做的已經蓋棺定論。謀害皇子這樣的罪名,足以讓貴妃一輩子幽居冷宮。
可這件事和三皇子沒有乾系,三皇子被趕出去後,上來先給了秀安一腳,怒罵:“你這個賤婢,是誰讓你陷害我母妃的?”
秀安知道自己逃不了一死,也沒什麽好怕的,她本來就不想活了,這些年的苟活不過是一腔恨意強撐,“誰讓我陷害?三皇子殿下,這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咬牙切齒地說完,秀安又壓低了些聲音,“是為了報復你,所以我才這麽做的。”
三皇子要殺人,被皇后的人攔下,皇后的人看不會聽三皇子要說些什麽,“殿下,請您注意自己的儀態。”
風水輪流轉,宮中慣會捧高踩低,現在有不少人看三皇子的眼神都變了味兒,無非是譏諷嘲笑。
遊初堯從小那可是被貴妃給捧在手上養大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裡被人奚落過哪怕一次,以前他吼叫,眾人皆是懼怕,而現在,看他的眼神卻像是猴子。
這樣的落差,讓遊初堯如何受得了:“你、你們!就算我母妃犯了錯,我也是父皇的兒子!”
……
不管怎麽鬧,這事過去了,老皇帝也不可能翻案再去查。
顧潮玉也不必在意避險不避嫌的,先去了純妃那裡一趟,送了些老皇帝給的皮毛賞賜——
純妃見證了狗咬狗的可笑場面,心情甚好,見到顧潮玉眉開眼笑,“顧公公,你說這貴妃之位本宮是當得,還是不當得?”
到了妃位之後,她便沒那麽在意位份了,更在意的是顧潮玉的想法,那麽多年只有一個道理是可以確定的:聽顧潮玉的話準沒錯。
顧潮玉將厚實的皮毛擺在桌上,撫摸著,“別說是貴妃,就是太后,娘娘也是當得的。”
純妃聽完眼睛都亮了,她並不是個多有野心的,可有往上爬的機會也定然不會錯過:“顧公公此言當真?”
顧潮玉意味不明道:“咱們的五皇子,小心思可多了去了。”
純妃拿不準這話是什麽意思,試探道:“公公幫本宮送些糕點過去吧,都是本宮親自命人做的。”
“奴才聽命。”顧潮玉正好用這個由頭,去和遊文瑾碰上一面。
二皇子斷腿,貴妃倒台,宮中局勢突變,眾人都沒個依仗,但有一點至少可以斷定,他們的顧公公一直處在權力的中心。於是顧潮玉能很明確地感知到,周圍來討好他的人更加殷切了,不少人都想得到他的一句準話。
顧潮玉在宮裡混了那麽多年,最擅長的便是裝聾作啞,他還在去找遊文瑾的路上,碰到了多利庫。
當時,顧潮玉腦子裡就一個簡單想法:倒霉。
不出所料,哪怕已然夜色濃重,多利庫仍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三兩步便近了身,特別自然地打招呼,“顧公公,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兒?”
等人走進了,顧潮玉才看到奇怪之處,天黑成這樣他都能看到多利庫的熊貓眼,“您這是怎麽了?”
多利庫按了按被打的右眼,“我兄長因為二皇子的事情被責罰了,那我撒氣,不打緊的。”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顧公公,你這不會是打算去見五皇子吧?”
顧潮玉沒吱聲。
可就算他不作聲,多利庫也能自顧自繼續說下去:“我們一起?”接著面露無奈地碎碎念,“五皇子好像不太喜歡我,還說我不配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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