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望舒能感受到背後探究的視線,他確實有些事隱瞞了尊者,而且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畢竟那種心思於尊者而言是種冒犯——
入夜,圓月高懸。
修士在築基之後辟谷,便不再需要睡眠,而宴望舒基本上是打坐一夜,通過修煉打發時間,不過從刃雪山歸來後,安少禦便遵守承諾給了他一本鍛魂的術法典籍。
典籍上是需要通過睡眠,沉入夢境,然後又能確切地在秘境中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做夢,並且能控制自己在夢境中的行為來強化神識。
宴望舒嘗試了一下,雖然不需要睡眠,可讓自己失去意識也並非難事,困難只在夢境上,他幾乎從未做過夢……有一句老話叫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沒什麽需要在睡眠中還要反覆去想的。
當然,這是在睡前的想法,睡之後他在秘境中見到了尊者。
在刃雪山秘境之中,他按照尊者的要求尋找帶有“身”和“體”字的典籍,書簡又多又雜,找起來並非易事,不過既是尊者的安排也沒什麽,所以他一本本地翻閱尋找。
“輕體色語。”
這書簡的名字很怪,但又確實符合尊者的要求,宴望舒將書頁翻開,整個人僵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動作。
他並非三歲稚童,大概知道手中的書在凡塵界應被稱為“豔書”,裡面沒幾個文字,基本上就是兩個小人糾纏在一起,一眼掃過去,有些姿勢古怪到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能在現實中實現。
這裡的都是尊者的典籍。
尊者也看過這書嗎?
宴望舒又翻動了兩頁,突然發現了這豔書中不對勁的地方,這兩個簡筆小人似乎都是男性,“……”
宴望舒對這方面的接觸確實不多,對歡好之事的了解僅限於男女,這還是第一次接觸男子與男子之間,無意識代入他和心心念念的尊者,耳根染上緋色。
“是找到想要的了嗎?”
尊者清越的聲音於身後傳來,宴望舒轉身,將手中的典籍藏於身後,“沒、沒有,尊者說的是什麽樣的典籍?”
與事實上顧潮玉的耐心解釋不同,夢境中的顧潮玉將視線落在了宴望舒想要隱藏的書簡上,“背後藏的是什麽?”還沒等宴望舒回答,顧潮玉收起虛影,緊接著出現在了宴望舒的身後,將其手中的典籍一把奪過,嘴中說著,“讓我看看。”
才剛將書簡打開,顧潮玉臉便紅了,沒好氣地將書卷起朝宴望舒頭上敲,“我讓你找修煉用的,你找的這是什麽?”
宴望舒沒躲沒閃讓尊者結結實實敲了一下,“這個也可以修煉。”
“怎麽修?”尊者好看得眉頭蹙起。
宴望舒將書簡重新拿回手中,翻了兩頁給面前的尊者看,“書上說這種方式傳輸靈力消耗得會更少些,尊者要試一試嗎?”
“試一試?”顧潮玉認真看著書頁上的內容,“怎麽試,像這樣嗎?”隨著話音落下,蜻蜓點水似的一吻落在宴望舒的臉上。
宴望舒頭腦空白了一瞬。
不過顧潮玉很快便拉開了二人的距離,露出被欺騙了的不滿表情,“你怎麽不給我靈力?”
宴望舒看著面前尊者張合的紅潤唇瓣,說話時露出的潔白牙齒還有紅軟的舌頭,無由來地感到口乾舌燥,“時間太短了,我沒做好準備,尊者再來一次好不好?”
“借口好多。”
尊者抱著胳膊,撇嘴道:“你來吧。”
得了應允,宴望舒抓住了面前虛影的手腕,將兩人距離拉近,然後吻上了那兩片紅潤的唇,分明是要給尊者輸送靈力的,結果情況反過來,他看起來像是在汲取什麽,環住了尊者的腰,“尊者可有感受到靈力?”
一吻結束,兩人皆是氣喘籲籲。
宴望舒不知何時將人給抱在了懷裡,“尊者維持實體十分損耗靈力,我給尊者更多一些……”
顧潮玉身上衣袍被蹭得散亂,衣領半開,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宴望舒在上面留下玫紅印跡,又往上啄吻了兩下脆弱而敏感的脖頸,聲線沙啞:“尊者可歡喜?”
尊者手下抓住在胸前作亂的頭,柔順的發絲並不能被好好地抓起,神情似是羞赧難耐,“你這是在做什麽?”
“尊者同我一起學習這功法吧。”
……
翌日,辰鳥在窗外已經鳴叫了整整半個時辰,宴望舒才從睡夢中醒來,但並沒有得到休息的感覺,隨著意識的回籠,沒有被滿足的空虛感也席卷而來。
顧潮玉作為殘魂更不需要睡眠,他在夜裡消磨時間的方式是和三個六一起玩遊戲,所以也發現了宴望舒居然睡覺還起晚了的怪事,忍不住多問兩句,“是修煉出了岔子受傷了?”不然為什麽睡覺。
宴望舒看到顧潮玉就忍不住想起昨夜放浪形骸的夢境,斂下眉眼:“沒,安少禦給了煉魂的術法,我閑來無事便試了試。”
顧潮玉一愣,“煉魂?”
宴望舒想到顧潮玉教他的術法都是煉體的,“不可以嗎?”
倒不是不可以,畢竟意識到手中的戒指正惦記著自己的軀殼,那提前做好防備也正常,顧潮玉更在意,“為什麽不用本尊秘境中的,不是很多嗎?”可比安少禦給的初階強多了。
宴望舒眨眨眼,原諒他並無印象,只顧著……“咳,我以後按尊者的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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