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事人倒接受良好,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進了靈石閣。
在顧潮玉問他會不會感到無聊時,宴望舒卻是怔愣了一下,“有什麽區別嗎?”
那被懲罰的人都覺得沒區別,顧潮玉也沒必要硬覺得人家悲慘,也就沒繼續多說些什麽。當然,他也是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悲慘現實,覺得無聊,恨不得去數磚塊的人其實是他。
前幾日還好,還能通過教導宴望舒修煉來打發時間,但後面就不行了,因為宴望舒是一點就通且能立刻舉一反三的人,顧潮玉告訴他一條法訣,他自己就能琢磨出其他相關聯的幾個。
於是顧潮玉就進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平日裡又見不到旁人,只能對著宴望舒,他快無聊到去數宴望舒到底有幾根頭髮了。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能去主動和宴望舒搭話,畢竟不能影響到人家修煉,幸虧還有三個六陪伴,偶爾放個電視劇電影什麽的,一人一統還能意念下棋。
而宴望舒在修煉上,幾乎到了忘我的境地。
一開始顧潮玉以為宴望舒是在勉強,為了不讓他感到失望什麽的,所以還特意出言安慰了兩句,宴望舒聽完後認真想了想,說也算不上是勉強,因為做起來就像吃飯喝水那樣自然,偶爾想不通時會覺得枯燥無趣,在那時與顧潮玉說上兩句話就好了。
那宴望舒感到無聊的時間也太少了,顧潮玉懷疑他要被憋成話癆了。
宴望舒似乎並沒有好奇心這種東西,從未主動詢問過顧潮玉過往曾經,那顧潮玉也不好主動說,只能憋著,與三個六吐槽:‘難怪他對我這個身份的狼子野心一無所知,一點都不了解,自然察覺不到蛛絲馬跡。’
日子消磨著,近兩年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
晏家主也很詫異,他這兒子是個能靜下心的,本來說要禁閉到門派遴選才放人只是權宜之計,想著等宴望舒耐不住寂寞就給人找個由頭放出來,結果宴望舒卻從未主動提過離開靈石閣,一直潛心修煉,等坐上前往門派遴選的靈獸車時,已是煉氣期大圓滿了。
晏家主最看重的便是“臉面”二字,給要離開的宴望舒塞了一個儲物袋用來撐場面,裡面不少好東西,最後形式上叮囑兩句,走了個父慈子孝的流程便結束。
其實他並不知道,宴望舒比表現出來的更加厲害。
許是因為靈台澄澈,至純至真,宴望舒在修煉過程中沒遇到任何與思想情感有關的難題,本來就要直接邁入築基,被注意到的顧潮玉給攔了下來,太高調了,再天才也不能這麽囂張,最重要的是劇情線裡這一段核心可沒能築基呢。
顧潮玉為了讓宴望舒慢一點築基,提前準備了好多理由,比如剛檢測出根骨兩年便到築基,引人眼紅,更令人生疑,又比如急於求成會根基不穩,給後面的求道之路留下隱患……
但,一個理由都沒用上。
他說:“先別著急築基,等一等。”
宴望舒立刻應了聲“好”,沒有半點異議。
【真聽話。】
聽話是好,可顧潮玉怎麽都覺得怪怪的,不過省得他再說些謊話也還不錯,就沒放在心上。
距離顧潮玉進入這個修真龍傲天世界已是兩年後,作為核心的宴望舒坐上了正在開啟修真大門的靈獸車,同樣坐在車內的還有安氏兩兄妹。
安淼照舊身著一襲張揚紅衣,只是近乎艙內看到宴望舒時,極易被忽略過去的瑟縮了一下,可見當初的家族內比,確實給她留下了好大的心理陰影,等到落座時,還特意選了個距離宴望舒最遠的位置,躲在安少禦背後偷瞄。
能理解,若顧潮玉不是收集者,大概也會對宴望舒避而遠之。
安少禦就顯得穩重許多,甚至還嘴角噙笑與宴望舒打了個招呼,“宴小少主,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宴望舒單論皮相,絕對能被誇上一句公子如玉,尤其是笑起來,仿佛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溫和善意時,像是被保護得很好的世家公子哥,到街道上逛一圈褲子都被騙掉的那種。
打完招呼,這艙內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宴望舒也沒有要與人溝通的意思,轉過身掀開窗布,看面前的山水飛速後退留下殘影。
【核心還能和安少禦交朋友嗎?】
顧潮玉覺得很懸,他為了劇情分必須努力一下,‘宴望舒,和朋友這麽久不見了,怎麽不多說兩句話?他們因為你當初做的事有點誤會,所以生疏些,那你要主動去解開誤會才行。’
宴望舒掀窗布的手頓了頓,漆黑的眸子緊縮了一瞬,在顧潮玉懷疑他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麽歧義時,終於得到了宴望舒的回應,‘好。’
顧潮玉注意著宴望舒的動向。
宴望舒應了他的話後,盯著安少禦定定地看了半晌,眸中並沒有特別的情感,就只是在單純觀察,觀察面前這個人。那眼神讓顧潮玉想到在靈石閣內,三個六給他播的一部電影,裡面有個神經質的科學狂人,在見到自己陌生的東西時就是這個眼神,用簡單的兩個字來形容就是“滲人”。
也虧安少禦自問沒得罪過宴望舒,才能大著膽子問:“我臉上有什麽嗎?”
宴望舒搖頭,順從顧潮玉的命令,“你們是因為我殺了宴二哥,所以害怕?”
安少禦乾笑兩聲,世家大族間說話彎彎繞繞令人連猜帶蒙,這回遇上個直白的,還真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害怕倒也不至於,只是意外,我原以為小少主是心慈手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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