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緒池,你把你的告白展開講講,最好一字不漏。”他倒想聽聽這告白話術有多厲害。
於是段緒池就重複,不過那些話講給顧潮玉聽就還好,給老錢講就什麽地方都別扭,“……大概這樣。”他又將自己的苦惱說出,“但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麽變化。”
能有變化才怪了,老錢一拍桌子,“老段,你這也能被稱為表白嗎?”
段緒池本人並不認為有任何問題。
老錢繼續道:“你巴拉巴拉說了那麽多,怎麽連句喜歡都沒有說?”
段緒池:“……”他說了嗎?說了?沒說。
“我又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說想在一起。”段緒池認為那是不言而喻的。
老錢搖搖頭,晃悠著酒杯,一副過來人的架勢,“你別小瞧了這句喜歡,好像只是說了句話,什麽都代表不了,但少了就是不行。我還記得之前我談了個對象,當時是順其自然就在一起的,嘴也親了,床都上了,TM的我看到他和別人睡在一起,還告訴我,我倆是炮友,那個才是原配!”說到悲憤處,老錢朝著嘴巴裡猛灌一口酒。
“說在一起也一樣。”段緒池覺得錯過了那個時機,突然說什麽喜歡很怪。
老錢冷笑一聲,沒再多說。
這家夥把告白說得跟互惠互利的契約戀愛一樣,早晚有碰壁的時候。
而事件中的另一個當事人,顧潮玉這一天過得也是足夠豐富多彩了,攜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家,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先聞到了撲鼻的飯菜香味,視線落到飯桌上,上面是一眼望過去就知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顯然,這些飯菜出自謝言然之手。
謝言然剛好從廚房中端出最後一盤菜,是顧潮玉最喜歡吃的糖醋魚。
沒等顧潮玉開口說些什麽,謝言然已經開口為自己的行為解釋:“潮玉,你給我介紹工作,還願意和我合租……我知道你要的租金其實連整租下來的三分之一都沒到,所以想認真的謝謝你。我打算搬走了,我想去各種地方體驗一下新的人生。”
“各種地方?”顧潮玉都懵了,主角受這就要走了?雖然劇情線早就崩壞得差不多了,可……
【等等!宿主,這話不是和主角受給核心遞交辭呈時說的差不多?】
‘所以這是變幻形態後的追妻火葬場?’
顧潮玉不太確定,人已經被謝言然拉著坐在桌前。
“我好像總是很懦弱,因為這個錯失了很多機會,遇到什麽事情第一件又總想著逃避。”謝言然有很多想說的話,“我想改變自己。”
“你現在就很好啊。”顧潮玉這句話還真不是虛假的奉承和安慰,他真認為謝言然挺好,能在劇情線中充當主要人物的,性格可能會扭曲點兒,但品行方面還是不能被攻擊的。
謝言然聽了搖頭,“不好。”
他垂著眼睫,繼續道:“明天我會遞交辭呈,抱歉,添麻煩了。”說完這話,謝言然皺眉,他明明想著不再隨口道歉的。不過和潮玉說一說也沒什麽。
十分豐盛的一道菜,吃的顧潮玉味同嚼蠟,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劇情偏差過大的刺耳警報聲。
不過本來就沒什麽挽回的余地了,現在謝言然的離開算不算是殊途同歸?
謝言然看著顧潮玉心情沉重的模樣,心裡卻生出了一些歡欣,為自己的被人在意,尤其是被顧潮玉在意。他揚起個笑,“等我改變得已經足夠多了,認為自己可以爭搶……那個時候便會回來,雖然就連我自己也沒辦法確定到底有沒有那一天。”
“爭搶?”顧潮玉並沒有將這個字眼忽略過去,他以為謝言然不會有想要爭奪的東西,雖然這句話單是說出來都有悖於人性,可他認知中的謝言然,以及劇情線中所表現出的主角受,就是如水般柔和淡然的人。
“嗯,是很想要的。”謝言然堅定點頭。
顧潮玉:“……”好兄弟,你說這話時一直盯著我,就讓人壓力很大。
【這個可以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解釋,一個是主角受想要的就是宿主本人,另一個則是將宿主當成競爭對手,想要的是核心。】
顧潮玉也是沒想到,三個六到現在都沒有放棄第二種可能。
‘你看競爭對手是這種眼神?’顧潮玉閃躲了一下,將視線落到桌上的糖醋魚,拆開話題,“你走之前可不可以把這道菜的菜譜寫給我,這樣我就能自己做了。”
謝言然嘴角上揚,語氣輕快:“不可以。”
是讓顧潮玉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的地步。
這是謝言然不好意思宣之於口的小心思,或許對於食物的求而不得,能讓顧特助對他有一些感同身受,還能讓自己被記得更久一點。
不過謝言然純屬多慮,除了段緒池外,在這個世界,他大概會是顧潮玉排第二不會遺忘的人。
當天顧潮玉吃完飯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暗紋發呆,‘我要不要像劇情線裡那樣給自己擬一份合同出來?’
【什麽合同?】
‘就是把義務和權力分得很清晰的合同,我和段緒池之間能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劇情線裡的合同就是他這個全能特助提供的。
三個六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你們兩個身上都有事業狂的標簽,都不是會因為感情就影響到工作的人。】
顧潮玉還是想弄份合同,不為別的,說不定這個行為也能拉一點劇情分呢?他撐起胳膊從床上起身,坐到電腦前起草合同,該取一個什麽樣的標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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