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選擇這種事,選一個就會後悔另外一個。
宗闕:“……好。”
車行半路,在開放著無數花朵的路段停了下來。
到了學校內部,車隊銳減到了兩輛,二人下車,樹上偶爾亮著的燈照亮著前路和叢林,即使每日清掃,風輕輕吹拂,還是會有一些花瓣落葉落在路面上,乾枯後輕輕一踩,就有劈啪作響的聲音。
宗闕不避不讓,身旁行走的青年卻偶爾會注意那些落下的地方,邁步時會故意踩上去,若是聽到聲響,笑意便揚起幾分,似乎這樣的小遊戲也能夠讓他覺得很高興。
“你看見那些葉子不想踩嗎?”樂簡看向身旁的人問道。
他們家宗先生現在也才十八歲,竟然能忍住。
宗闕:“……不想。”
“那摘下樹葉吹口哨呢?”樂簡挑眉問道。
宗闕回答道:“不想。”
“拿根棍子行走八方呢?”樂簡停下腳步,湊到他的面前問道。
他驀然靠近,宗闕停下了腳步道:“行俠仗義?”
“那你小時候都做什麽?”樂簡好奇道。
他以為小孩子即使端正,起碼也會想玩,但他們家宗先生好像連玩都不想玩,不過以他的成就來說,從小就沉迷學習好像也很正常。
“看書。”宗闕看著他打量的眸道。
“自願的?”樂簡輕聲問道。
“嗯。”宗闕略微斂眸應道。
他的生活其實是有些枯燥無聊的,一步步按著計劃走,不會去做沒什麽意義的事,只有知識能夠讓他找到些許目標,擴充認知。
跟青年豐富多彩的人生相比,他的人生大概就像是一片黑白色調,別人看著精彩,其實連他自己偶爾也會覺得無聊。
但一切從遇到身旁的人開始,就好像那堵被翻過的牆一樣,讓色彩突破了界限,蔓延了進來,青年的世界,無論何時似乎都是鮮活的。
“那就好。”樂簡笑道。
童年也不都是一樣的,選擇自己喜歡舒適的最好。
宗闕微怔,卻見面前的青年退開,轉向了道路旁的花叢問道:“這裡的花能摘嗎?”
“可以。”宗闕說道,“缺失會補種。”
可以摘,或插瓶或插花,不要浪費踐踏就行。
青年聞言,手直接探向了花叢之中道:“你站在那裡等我一下。”
“小心裡面的蟲子。”宗闕說道。
“我不怕蟲子。”樂簡話語出口,沉吟了一下轉眸道,“也有可能會怕一些品種。”
需要宗先生安慰受傷的幼小心靈。
宗闕:“……小心一些。”
“放心吧。”青年摘著那些花,待摘到一捧時起身,似乎在身上尋摸著,下一刻卻是直接扯下了領帶,將那捧花的梗部扎了起來,轉身時那捧花被遞到了宗闕的面前,而執著他的青年笑道,“送給你。”
宗闕手指微動,看著青年眸中溢著的笑意,胸腔中情緒在發酵著,它已經不算陌生,卻格外悸動。
他伸手接過了那捧花,花梗上似乎還帶著青年手上的溫度,白紫交織,花香怡人,在夜色中的花瓣因為青年遞過來的動作而顫顫巍巍,裹挾著夜裡升騰的水汽,很漂亮。
“這個叫桔梗花,花語是真誠不變的愛。”樂簡看著他握在掌心中的花笑道,果然他們家宗先生是很適合花的。
其實無論是什麽花的花語都好,心意不會變。
宗闕聞言從花朵上抬眸,看著面前含著笑意,格外明媚而真誠的青年,伸手將他擁進了懷裡。
花梗略微貼著後背,樂簡的手環著他的腰,下巴抵在對方的肩膀上,在夜晚微涼的風中聽著這個人沉穩的心跳。
這是讓他覺得雀躍的心跳。
他的宗先生真的很好哄,雖然很好哄,卻讓人一點兒都舍不得讓他難過,看到他開心就會覺得很開心。
愛意總是肆無忌憚的蔓延,無休無止。
“宗闕。”樂簡喚他時察覺了抱著他的人微沉的氣息,“我能這麽叫你嗎?”
宗闕抱著懷裡十分溫暖的人應道:“嗯。”
“我們就這麽抱到地老天荒吧。”懷中的青年抱得很緊,說出了任性又抒發著心意的話。
宗闕略收緊了力道,摸了摸他腦後的發,將懷裡的人松開道:“我送你回去。”
不是不想擁抱,只是原本迫切的心似乎變得平和沉厚了很多。
“等一下,我還沒有抱夠。”青年從腰上抽出了手,又掛上了他的肩膀。
宗闕按上他的發頂,吻上了他的唇。
桔梗花的香氣幽微,後面跟著的助理和保鏢們看著那難舍難分的畫面,帶著點兒夢幻的感覺,將樂簡佩服的五體投地。
送他們少爺的花都是從路邊摘的!扎的還是領帶,卻把他們少爺迷的鬼迷心竅的,宗老知道了都要說他們謊報軍情的那種。
夜色愈發的深,天空的星星格外的明顯,從下午就一直待在休息室內的兩位少爺看著星空,項梁抬起手看了一下表道:“他們不會晚上不回來了吧?”
“不回來睡哪兒?”葉淵接了一句,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幾乎齊聲道,“不能吧……”
總不可能第一天就睡一起了。
二人腦海正在爆炸著,然後聽到了門開的聲音,齊齊轉身看著走進來的人,在對上對方漆黑平靜的眸時莫名覺得其中好像閃過了一抹疑問,然後看到了他手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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