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巾和口罩紛紛丟了進去,祁喻輕輕擦拭著,身旁放上了一包濕巾,而那放過來的手只是輕輕松開收了回去。
祁喻輕輕呼了一口氣,打開了濕巾,擦拭著臉上可能殘留的痕跡,直到臉頰變得清爽,心情好像也隨之明媚了許多。
宗闕看著青年粘好濕巾封口的動作,將手裡擰開的水遞了過去道:“有點涼,別喝太多。”
祁喻手指微緊,伸手接過卻沒有遞到唇邊,而是放在了腿上,輕輕摩挲著瓶身,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您要做什麽呢?”
他後悔了,也回來了,說把他放在了心上,一如既往的讓人安心,也比以往更體貼。
他應該接受的,應該是歡天喜地的,但是埋在心底深處的卻是濃鬱的不安。
他轉變的太快,讓他不知所措,曾經費勁心力去追逐而不可企及,任憑他在夢中如何呐喊都不會回頭的人,不過是短短幾天,好像轉換了心意。
偷偷摸摸得到了一顆糖果,隻敢小心翼翼藏起來,偶爾品嘗一點兒甜味,卻還被徹底拿走,卻不過幾天,傾瀉過來了無數。
一瞬間得到的太多,反而是不敢伸手的,看起來太甜,又太讓人惶恐,深怕自己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他喜歡他,卻又害怕自己再次沉溺在他的溫柔中,他能掙脫一次,卻未必能夠掙脫第二次。
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了。
“我想追求你。”一旁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微沉和認真,在這狹窄的車內響起,卻像是敲在心上的一記重錘,讓心變得恍惚。
“什麽?!”祁喻抬起了頭,看向對方時,目光中帶著十萬分的錯愕。
追求?!
“追求。”宗闕看著青年錯愕含著水光的眸,伸手觸碰到了他的臉側,在對方沒有抗拒的動作時摸上了他的臉頰道,“我很喜歡你,可以追求你嗎?”
他知道青年在不安,一切轉變太突然,又怎麽可能瞬間釋懷。
他心疼他的委屈,喜歡他的一切,想要解開他的心結,想要接近,想要他開心,想擁有他,但不想讓他有絲毫勉強。
如果他覺得不安,他就主動靠近,讓他再也沒有任何不安。
祁喻察覺了臉側乾燥溫暖的觸感,對上對方的視線時從那雙眸中看到了認真。
這雙眼睛裡真的只有他清晰的縮影,不用再去尋覓,他就在看著他,訴說著他的心意。
喜歡。
心中的情緒翻湧沸騰,衝擊著為數不多的理智,很高興,高興到心臟都難過的地步。
“我說不可以,你就不追了嗎?”祁喻輕輕別開了視線,心緩緩提了起來。
他有些擔心如果拒絕了,對方會不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但卻莫名想問這樣的問題。
“當然不是。”宗闕看著青年輕輕顫動的眸光道,“只是我需要一個可以追求的身份。”
“啊?”祁喻手指驀然收緊,看向他時發出了疑問。
“你是演員,我現在不是你的經紀人。”宗闕握住了他的手腕,將那被捏的幾乎要溢出水的瓶子從他的手中解救了出來道,“你要飛到各地去拍戲,我需要一個可以跟著你的身份,這需要經過你的允許。”
“哦……”祁喻屏著呼吸,在觸碰到對方的手指時驀然松開了手,心裡亂成了一團道,“什麽身份?”
“助理。”宗闕拿出水瓶道,“還喝嗎?”
“不用了。”祁喻輕輕抿了一下唇,看著對方擰著蓋子,又重新將水放在他的手上時,手指微微收緊道,“其實你不用這樣。”
做助理太過於大材小用,委屈對方了。
宗闕看著他沒有說話,車內一時恢復了靜謐,祁喻心臟微微下沉,屏著呼吸看向了對方,試圖開口解釋自己的意思時卻對上了對方似乎一直在看著他的視線,臉頰上的熱度瞬間升騰,心臟瞬間跳動,就好像形成了生理習慣一樣:“你看什麽?”
“在想其他的方式。”宗闕看著他迅速別開的視線說道。
“什麽其他的方式?”祁喻略微收緊了手臂不看他了,努力讓自己冷靜一些,不要被一時的情緒衝昏頭腦。
“投資人進組的可能性,或者問楊斌要你的行程,提前入住你要去的地方。”宗闕沉吟道,“但這樣很容易讓人起疑,而且聽起來像變態跟蹤狂。”
一種方式排除,總要尋找其他的方式,需要考慮對方身份的特殊性,同時不能做的太過火,他排除篩選了很多種方案,一時卻沒有最好的。
祁喻原本聽著他的備用方案心中已動,在聽到最後的判定時卻是沒忍住揚了一下唇角,未免對方察覺,他迅速看向了窗外,心卻在砰砰跳動著。
他想對方是認真想要追求他的,這個人也會為了他的心情,為了他而去思索千百種追求的方案,卻又不想讓他覺得被冒犯。
“其實我不是否定你做助理的意思。”祁喻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道,“只是覺得大材小用。”
以宗闕的能力,做他的經紀人都是屈才,更何況做助理。
“沒關系。”宗闕看著略有些不安的青年道,“照顧你不存在大材小用的問題。”
這個人是他想要用心去呵護和照顧的。
祁喻心臟一緊,驀然看向了對方,那一瞬間暖流從心口湧出,隻覺得手癢心癢,渾身都有些局促不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