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看著匆匆下車,仿佛逃荒一樣的助理捂了一下臉,在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人時,緊張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
戲還在繼續拍,演員忙碌,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也同樣的忙碌。
祁喻的戲沒有什麽問題,只是入戲的時間比以往要長一些,必須要凝聚全身的注意力,才能夠讓自己從那種甜蜜的狀態中掙脫出來,進入另外一個人物的人生。
他在拍戲,宗闕則會在不遠處看著,雖然工作上的事偶爾需要他把關,但他之前的班底已經成型,科技通訊時代,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青年拍的很認真,不僅是武戲,文戲也拍的很是細膩,紀舒受傷命懸一線,結拜的大哥救了他,卻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割袍斷義。
“多謝大哥……衛掌門救命之恩。”
篝火晃動,身上的繃帶仍然滲著血,以往翩躚的白衣公子周身不複以往齊整,可那眸中映著火光,竟意外不顯半分狼狽,只是他雙眸含笑卻冷寂,似乎在慢慢放空。
一向以瀟灑示人的少俠也同樣會黯然神傷,只是情緒隱於眸底,彼此為了心中大義,絕不能露怯服軟。
“你……好自為之。”負手站在門口的人看了那置於破廟卻也如處華屋的青年一眼,眸中思緒萬千,終是甩袖離去。
廟中輕歎,公子看著火光,眸中思緒微柔,唇角扯起了一抹似釋然又似苦澀的笑意:“多謝大哥。”
這一謝不是謝救命之恩,而是謝他不暴露身份,這是最後的兄弟情義,也是曾經生死交托的兄弟情義。
“卡!”
一段戲落定,篝火邊的青年起身,隨手拉上了敞開的衣服,化妝師圍上,他的目光卻在四下尋覓著。
宗闕在對上他的視線時,那雙眸中溢出了別樣的色彩,哪裡還有一絲一毫悲涼的情緒。
補妝之後再交流補拍了幾個鏡頭,一場戲過時,青年壓了幾分笑容走了過來。
“今天結束了?”宗闕問道。
“拍攝結束了,一會兒去踩一下明天早上的點,排一遍就能跟你回去。”祁喻笑道。
宗闕看向了不遠處,導演正在跟其他演員講著戲:“不著急。”
“對,今天的妝得讓妝造那邊卸。”祁喻看了一眼身上的繃帶和血跡道,要是以往規規整整的,宗闕就能幫他卸,但一身比較特殊,明天還得接著拍,不能弄亂了,“要是送的晚餐來了你就先回去,我卸完就回來。”
“好。”宗闕應道。
“小喻啊……”導演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先走了。”祁喻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嗯。”宗闕在他的身後應了一聲,看著青年走了過去進入彩排狀態。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宗闕垂眸取出,看著其上的顯示遠離了人群接通:“喂,你說。”
……
祁喻那邊排著點,對著明天戲裡需要的情緒排過一次,又試過一次,他打算去卸妝的時候卻是被導演叫住了:“小喻啊。”
“什麽事,導演?”祁喻停下腳步,目光掃過宗闕原本站著的位置,不見人影,心幾乎已經飛去了房車裡面。
談戀愛就這點不好,一到點就特別想下班。
導演遲疑了一下,招了招手走到了一邊:“來來來,這邊。”
祁喻有些疑惑跟上,在對方避開其他人時問道:“怎麽了?”
“是這樣。”導演斟酌了一下道,“小喻你跟闕總關系是不是還不錯?”
祁喻怔了一下,反覆思索著這些天的動作,他們在外一般都不會有什麽親密的動作,雖然晚上會親密一些,但宗闕從來不會給他的身上留下什麽痕跡:“還可以。”
“我不是一定要勉強的意思。”導演嘶了一聲小聲道,“你看你能不能跟闕總說一下,讓他演一下羿的角色?”
祁喻聞言有些驚訝:“您不是已經在篩選這方面的演員了嗎?”
當初副導演找過一次被拒絕,他還以為劇組都放棄了。
“找是找了,也有條件不錯的。”導演臉皺了一下道,“但是有個闕總擺在那兒,退而求其次,這心裡不太願意。”
意思就是老頭瞄上那最好的了。
這一點祁喻倒是有些感同身受的,他已經見過最好的了,那個人就住在心裡,誰也比較不了。
或許是先入為主,又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但人心就唯愛那一個,即使出現更好的……不會有更好的,在他心裡,那個人就是最好的。
羿這個角色宗闕的確很適合,如果他出演,一定能夠驚為天人,但是……
“導演,其實之前闕哥跟我說過這件事,他確實對這方面沒有意向。”祁喻收回了思緒說道,“實在不好意思。”
“那,那行吧。”導演歎了一口氣道,“那這邊排結束了,你也先回去吃飯吧。”
老頭神色有些沮喪,祁喻心裡稍微內疚了一下,轉身去找妝造師了。
拒絕了,導演還能找別人,不拒絕的話,闕哥礙於他的請求才是真的為難,親疏遠近,祁喻的內疚就維持了小小一下,卸妝的時候又遠遠瞧見導演在中氣十足的拍案批評小少年:“你是不小心發現了,不是小偷!兩者的區別你要明白,再來一條!”
陸同光哭喪著臉再來了一條,然後又被批評了。
Top